第二百七十二章烂好人
我去？
我身上有冥骨的味道？！
乍一听这句话，我吓一跳啊，怎么着？我身上还有冥骨的味道，那不就是死人的味道吗？难不成我……
哦不对，这老太太说的，应该是仇乐的味道。
仔细想想，他天天在我身边待着，多少沾染点味道也是正常的。
这下我松了口气儿，但也挺意外，这老太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普通人，但是会瞬移，还能够问道我身上仇乐的味道，看来也不简单啊。
“来来来，那个大娘你先站起来行吗？你这跪着……不好看吧？那个什么，你先说说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我身上是有冥骨的味道，但那是我朋友，反正你先站起来。”
我这说话也有点语无伦次了。
但好在，这老太太终于是站了起来。
她说话磕磕巴巴的，一句话也说不全，我俩就在这路边站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吧，她终于把自己的历史给我交代清楚了……好吧，事实上并不清楚，只是我的理解能力比较强，一部分内容靠自己脑补，也算是明白了。
这老太太怎么回事儿呢，她吧，小时候在山上长大，养父貌似是个道士，差不多的职业，总之会点神神叨叨的法术什么的。然后这老道士也没有什么儿女，只有这老太太一个养女在身边……
说到这，我就想吐槽了，妈哒又是养女……
所以，那道士就把自己毕生所学交给了自己的养女。可惜的是，她的养女天分不太好，没有学会太多的东西。所以，在老道士死了以后，养女并没有把养父的道法发扬光大，整个人就跟个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过着普通人的日子，吃着普通人的饭。
当然，也不是一点不会，否则刚才那瞬移，那声音，以及她能问道仇乐残留在我身上的味儿就没法解释了。
过了许多天，养女渐渐长大，但因为在山上独自一人，也没什么文化，偶然有一天救了上山游玩的男青年，当时就喜欢上了。没办法，估计是寂寞久了，养父死了之后，常年与山中草木、野兽为伴。
话说，这老太太年轻的时候应该还挺漂亮，因为他看上那上山迷路的男青年，男青年表示对她也是一见钟情。
后来，俩人就在一起了。
养女有时候觉得自己没有把养父的道法发扬光大，也挺对不起的，所以，跟男青年在一起之后，生活充满了希望、乐趣，她也有心思研究点别的了，例如，养父的道法。
不过可惜，命运不太喜欢给人安排喜剧，不会苦中作乐的人，活的会很辛苦。
老太太就是这样的人。
男青年没过多久死了，死在山上，是被野兽吃了。老太太发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了一磕头，肉身都被咬烂了，也看不出是什么怪物咬的。
当时老太太心疼的不行，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这是她养父死了之后，老太太第二次面对亲人的离去。养父死了那段时间，她尝尽了孤独、寂寞的滋味，她发誓，再也不会让自己那么痛苦。
可是男青年却死了。
老太太不甘心，她当晚，抱着男青年的头就回到了住处，然后开始找养父留下的典籍，从中寻找能够救活男青年的办法。这若是在一般人看来，一定就当她是疯子。但老太太不觉得自己疯了。
她心里有希望。
因为当初养父死了的时候，就提出来过，其实他可以继续活下去，只是活着太累，他的生命已经很长久，该有个平静的归宿。
当时老太太很不理解。
现在也理解。
她最终找到了那记载着死而复生之术的典籍，她很兴奋，但其中的阵法材料却又让她犯愁，最难找的，莫过于冥骨！
老太太当时虽然没有在现实社会中生活过，但对于山中妖物，她却是知道的不少。
骨魔是什么，僵尸是什么，她可知道，那不是她能对付的东西。
但她始终没有放弃，她带着男青年那颗头颅就下山了，在山下的日子也不好过，躲躲藏藏，同时还要一直找寻僵尸、骨魔，有时候，真的找到了，反而需要逃命。所以，几十年过去了，老太太孤身一人，又有些自闭，不太会和人相处，关系拉不到，技能也不到位，最终导致她始终没有找到冥骨。
直到今天。
她遇见了我。
她之前是见过僵尸、骨魔的，由于对那些东西很在意，所以，她深深的记住了那些东西的气味儿，所以，当我靠近的时候，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我是长时间和骨魔相处的人。
所以此刻，她在我面前又一次跪下了……
“哎哎哎，大娘你干嘛呢？又跪下了？不是你起来啊……”
“小伙子……我求求你……帮帮我……几十年了，我就这么点心愿……我求求你，我知道你是人，但你一定认得骨魔、僵尸，你能否……能否帮我求求那些个妖仙们，赐我半截冥骨……我……我求求您了。”
好嘛，长跪不起了。
我这回使劲儿拽，她使劲儿反抗。
特别桥，这凌晨了，居然还有俩醉醺醺的年轻男女没去开房啪啪啪，正好路过这条街，走我身边，俩人估计也没听清我和老太太说什么，就是指指点点啊。
嘴里还用醉醺醺的语气评论：“你看……这……这又一不怕死的……撞了老太太，被赖上了……”
这是那男的说的。
女的当时就反对：“瞎说什么呢……那……那明明是不养……不养活自己父母的人渣……你去，去给我打他一顿……”
我的天呐，你们俩大半夜不回家，这是瞎分析什么呢？
什么撞老太太，什么不养老啊？
这老太太手里那人脑袋你们没看见啊？怎么不吓死你们俩呢……
我郁闷，同时赶紧往起拽老太太：“哎哎哎，大娘，大娘你快点起来吧，你再不起来，我这要挨揍了……”
“我求求你……帮帮我……帮……”
“帮帮帮帮！我帮行吧？那什么，你跟我走……我回去问问仇乐，就我那骨魔哥们，他要是没意见，你，你就拿他一块骨头……不过，他我可做不了主，毕竟是抽骨头，这跟器官移植似的，人家不乐意，我也没法逼人。你自己看着办吧。大娘。”
我就是个烂好人，真的，其实这老太太虽然口齿不清吧，但是刚才她将那故事，我倒是听进去了。
她挺喜欢自己老头的，而且，正常人谁会为谁一辈子那么执着的做一件事儿？
除此之外，她那说了好几句的寂寞，我隐隐也能够理解。
老人，剩下的时间本来也不多，她更可怜，儿女都没有，反正仇乐一骨魔，自愈能力那么强，要是骨头真的能绑上人家老太太，那送一块也没什么。
这么想着，我就给那老太太往我家领了。
路上，老太太始终很激动，话说不停啊。
但没对我说话，一直跟那死人头说话呢。
真的，也就是我胆大，换上别人，估计早就吓死了。期间，我也仔细观察过老太太，说真的，我真心不觉得这老太太对我有什么歪念头。身上也没什么杀气，应该是真的很安全。
别怪我为什么会想那么多，都是逼的，我早就发现了，我现在不惹事儿，事儿都来惹我。
因为老太太抱着个人脑袋，所以我俩没有打车，怕给司机吓死。我们走路回家，刚到家，我钥匙刚刚插入门锁，仇乐就直接把门打开了。
“哎？你怎么来给我开门，听见了？”说着，我换鞋进来。
仇乐点头：“我感觉，今天大师带回来一个陌生人……这位是谁？手上为什么还要抱着一颗……人头吗？”
仇乐好奇的看着老太太，以及老太太手上的人头。
“啊，我路上捡的一大妈……那个什么，仇乐，一会儿跟你商量个事儿。”我准备慢慢跟仇乐说，毕竟是跟他要骨头。这要是谁说要抽我一节骨头，我特么能先抽死他……多疼啊！
可结果是，没等我说呢，老太太噗通一声，又跪下了。
话说，你这么大岁数了，这样不好吧？
我都怕打雷劈我啊。
我赶紧扶起老太太：“大娘，咱能好好说话吗？你总这样，我心脏不好……”
“妖……妖仙大人……”
这老太太是这么称呼妖怪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估计算是尊称吧。
仇乐却被这尊称给叫迷糊了，看看我，又看看老太太：“大师……这老妇是？是要做什么？”
“她……行了，大娘，你先到沙发那坐会儿，我跟我哥们说。”
说着，我先是给老太太，还有老太太手里那人头爷爷安排到沙发上，然后拽过仇乐，说道：“你知道什么叫冥骨吧？”
仇乐先是一愣，想了想，指指自己鼻子：“大师是在……说我？”
“聪明，少年你最近进步了啊……那个，但是回归正题，据说这冥骨，通过一定的手段，能够让人起死回生，白骨生花，就是……烂了都能长肉。这老太太呢，老头死得早，然后她有一干爹，懂得这白骨生花的法术，然后……”
我稀里糊涂的把老太太的故事给仇乐讲了一遍，最后问道：“……行不行啊，乐爷，刚才路上那画面就别提了，我跟你说，你不在我旁边我赶紧跑，那俩醉鬼都要跟我动手了。没办法，我就带回来了。说真的呢，行吗？”
仇乐想了想，先是对我挤出了他那招牌似的特难看的微笑，然后说道：“一节冥骨，大师开口，我自然会赠予这老妇，只是……她所说的白骨生花的法术，可不是寻常人能够用的，若是失败，她会不会受到的打击更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