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抉择
我没想到这时候，小兰姐会出现。
真的没想到，而让我更没想到的是，她此刻看我的眼神，冰冷，凶残，充满了一种欲望，吃了我的欲望。
没错儿，她就好像是一只野兽。
而我，是她的猎物。
“哦对了，忘了跟你说，吃人太多……她似乎会完全丢失了本性，现在应该已经认不得你了。之前问你，要不要把她交给地狱，你一直不松口，那没办法了，这个结局，还真是个悲剧。”
处刑人在天空叹口气。
我抬起头，看到老板娘正好看向处刑人，淡淡一笑：“你们恶魔还真是无聊……我猜，这是下面那个大东西的主意吧？”
主意？究竟是什么主意，这一刻，我还不明白。
那巨大恶魔这时坐在地上，笑着看我们：“你们打，我现在不插手了，看看，享受一下这个过程。”
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但来不及思考呢，小兰姐就瞬移到我面前，幸好仇乐反应快，及时拉走我。与此同时，他的手里也拿出了那把刀，老板娘送给他的，涂了能够杀死尸兽的刀。
“大师，杀了她吗？”
我没说话。
站在那里发呆。
小兰姐又一次过来了，这次，乔蔓闪到我和仇乐面前，暂时的拖延住小兰姐。
不过，这高级尸兽真的很厉害，乔蔓完全不是对手，很快，落败了。躲闪的过程中，几次都有被小兰姐拧掉脑袋的危险，看的我揪心。我终于有点忍不住了：“乐爷，去……帮忙……”
听到我这句话，仇乐叹口气，拿着那把刀，瞬移到乔蔓身边，二对一和小兰姐打了起来。
可是仍旧打不过。
本来那个恶魔，我们就对付不了，现在又多了一个我下不去杀手的小兰。
到底该怎么办？我抬头，看着空中的老板娘。
她那句不会完全不插手，究竟是什么意思？
“哈哈……还真是无聊啊，你作为挑衅恶魔尊严的主谋，居然一直躲在后面，无聊，这种表演，看不看真的没什么意思！”
那大恶魔突然出声，然后站了起来！
就在他站起来的同时，一阵邪气向四周扩散！乔蔓、仇乐两人被同时震飞！
下一刻，大恶魔追着飞出去的仇乐和乔蔓，将乔蔓一把摔在地上，轰隆一声！地面直接摔得凹陷下去，而仇乐更惨，直接被大恶魔双手一拍！我只听到喀嚓喀嚓一阵声响，仇乐就跟断了线的木偶似的，瘫倒在地。
“蔓蔓！乐爷！”我跑过去，看看坑里的蔓蔓，看看地面的仇乐。
“没事……大师……蔓蔓只是晕了……”
“那你呢？！”
“你看到了……骨头都碎了，要过一会儿……过一会儿才能起来……”
我咬牙，我转身看着那大恶魔，我的眼睛一直在使劲儿，但那天秒杀凶鬼的红色光线始终没有出来的兆头，老板娘的刀也不在我身边，我不知道，现在第一条血槽的水银有没有长出来。
我愤怒中带着茫然的看着他。
“对，这才有意思……我知道，你和这个绿色的女人关系，嗯，怎么解释呢，恋人？差不多吧，所以，看你们决斗，才有意思。”
大恶魔说话的过程中，小兰姐一步步靠近我。
我似乎突然明白，兰姐为什么说恶魔无聊了。
恶魔，无论低级高级，它们折磨人，摄取黑暗力量的方式，都靠人的内心。所以，他不是要我肉体有多痛，而是心疼。
杀死小兰姐我，痛！把小兰姐扔到地狱，还是痛！小兰姐杀死我，清醒之后她会心疼，被人扔到地狱，也会心疼，被我杀死，死前的那瞬间，她仍然是疼……
无论我怎么选，她怎么选，我们的结果，都会痛。
而最初的选项，把小兰姐抛弃到地狱，则是这所有痛苦的最大化。因为我先抛弃了小兰姐，小兰姐后会与我决斗，无论我们谁死，都是继续痛……
恶魔果然好毒啊。
“我猜你发呆，是想到了我安排这一切是为什么？呵呵，那就对了，挑衅恶魔的尊严，我就让你活着的时候，心，先来到地狱。”那大恶魔一阵狞笑，下一刻，他嘴里发出一阵嘶吼。
这嘶吼好像是命令，小兰姐突然极快的冲向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就在她冲向我的那一瞬间，我眉头一皱，一股感觉从心底涌出来，下一刻，我感觉定身术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没有用。可能是那一刻我想逃避吧，也可能是想赌一下。
而下可以，小兰姐定住了。
不是我的定身术，而是她自己没有动。
仇乐这时喊了我一句：“大师……给你！”
说着，那把刀飞了过来，啪！我接住了，这次接的很稳。
但我却看着她的眼睛，迟迟没刺进去。
“小兰，别这样……都记不清了吗？对不起……”
我有点语无伦次。
她眨着眼睛看我，眼神一直那么凶，一点都没变。但是她的手，起起伏伏，始终是伸不出来，我看着她：“你还能明白对吗？能听到我说话，有思维对不对？”
她看着我，突然后退了一步。
“嗯？杀了那么多人，居然还有一点神志……处刑人，这就是你说的尸兽？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
处刑人笑笑，没说话。
我也抬头，和老板娘的眼神对上了，但她似乎没在看我。
但下一刻，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一阵疼痛，有人拽着我的衣服，把我拎了起来，还有小兰姐，也被按住，我俩此刻，几乎脸对脸，而按住我们的是那大恶魔。
“选啊，最喜欢看这种画面了，这才是最让人舒服的报复。叶阎，杀了她吧，我可以允许你晚死一分钟。或者被她杀掉，我能立刻让她恢复神志，不过也是一分钟。”
“一分钟有什么意义吗？”我看着小兰姐，这一刻，我已经不去想老板娘的眼神究竟有没有什么含义，看没看我。
“一分钟没什么含义，不过，其实如果你杀死她，她的灵魂会到地狱去……最痛苦的是你，而她还会存在，继续痛苦。如果你不杀她，那我会在她杀死你之后，直接毁灭了她。什么都不剩，因为重点是想让你能痛苦，毕竟你是主谋。”
乱七八糟的，我听不懂。
但我只明白一件事，现在杀了小兰姐，她就会下地狱，而我……
“……说过不可能把她扔到地狱去的。”
我咬牙，捏紧了刀。
“那怎么做随你，杀，或者被杀。”
我盯着小兰的眼睛，她也盯着我，我的脑海又一次被回忆填充。没错，就算是一起消失，也不能够抛弃……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是两种选择……”我一点点转过头。
恶魔笑了，笑得很大声：“是吗？那你说说，第三种选择？哈哈，蝼蚁一样卑微的东西，我不给你选择，你以为，你有机会吗？第三种，做梦吧！”
“那我就做给你看！”我咬牙，下一刻，之前酝酿好，但是没有放出来的大招瞬间开了！
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就在我秒开大招的时候，那一刻我眼睛的余光看到了小兰姐的脸，她有表情了，在嘴角，似乎是在笑，但笑……好像跟老板娘的招牌冷笑很像。
也许是错觉吧，我没在意，我只知道，定住了恶魔，我立刻撕下眼睛上的肉膜，拿着手里的动，疯了一样的狂刺这恶魔。
我知道杀不死他。
但是我就像撒气，谁说我没有第三种选择？
就算消失，我也要先砍你几刀！
可有时候，奇迹的出现太突然了，连个预告片都没有。
就在我刺了第七刀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恶魔之前被我刺入的伤口，居然开始一点点腐烂，腐烂的速度越来越快！这……这怎么回事儿？老板娘不是说，这刀是对付尸兽的吗？为什么恶魔……
我惊呆了，恶魔的整个胸口都烂掉了！
“杜幽兰，那是怎么回事！”处刑人冰冷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问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吗，那是我徒弟仇乐的一件新作品而已，用来杀尸兽的，不过……嗯，他呢比较笨，学东西不认真，可能不小心就配了一副能够杀死恶魔的毒药吧？那东西可不是我做的，你不会想用这个理由挑起战争吧？”
老板娘轻轻一笑，那股无意间流露出的冷劲儿让人后背冒汗，但是……我特么的太喜欢了！
谢谢兰姐。
谢谢……
她知道我不可能用这刀杀小兰姐，所以，这刀最初给仇乐的时候，老板娘就算到，它最终会被走投无路的我，愤怒的插在恶魔的身上。
这女人……太厉害了。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没有对我直说，老板娘后来偶然和我聊过一次，说我太不成熟，眼神会暴露很多东西，一开始就拿出那把刀，刀早就被恶魔毁掉了。恶魔觉得那刀是用来杀小兰姐的，我才会有机会，把刀插在恶魔的身上。
“杜幽兰，你跟我玩阴的？”处刑人盯着老板娘，显然已经明白自己被耍了。
“说话讲证据，冤枉我？老娘可不是什么淑女，脾气很大的。”
处刑人深吸口气。
而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嘶吼：“啊！我……我要杀了……你……你这卑微的蝼蚁！”
是那恶魔！我这次的定身术时间超级短，他居然能动了！
而胸口虽然腐烂了大半，可貌似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死！
我心一沉，我特么的怎么这么倒霉？！
下一刻，我看到那恶魔的双眼红了，嘴里也红了，是那光！刚才秒杀神父的那道光！
我有点傻眼，不过马上集中注意力，拉住小兰姐的手：“快闪！”
“躲不掉的，少年……”
小兰姐的嘴里轻轻吐出了一句话。
我一愣：“你叫我什么……不对，你说什么？”
她摇摇头，在我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下一刻小兰姐闪瞬移到我面前，再然后我的眼睛被红光填满，什么都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