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将两本对换了一下。
曾如初趴了二十分钟就醒了。
一抬眼,逡巡四周,最后发现班上竟只有她和傅言真。
空气凝固般的安静。
跟他目光接上一秒,曾如初就将视线错开。
傅言真却又伸腿去弄她椅子,不让她安生。
曾如初蹙着眉,只得转过来看他,“你gān什么啊?”
“放假去哪儿。”傅言真问。
曾如初白他一眼:“哪都不去。”
傅言真笑了声,“可我觉得,你会来找我。”
曾如初:“……”
真的是有大病。
傅言真勾了裴照一支笔,拿手里转着,眉梢一挑,朝她笑了笑,“咱们打个赌呗。”
曾如初:“……我才不跟你打赌。”
“那你下午还想好好听课?”傅言真压着点嗓,声音放低,明显是威胁人的语气。
“……”
“我赌你一定会来找我。”傅言真说。
“……谁给你的自信啊?”曾如初实在忍无可忍。
傅言真低眸看了眼桌屉。
啊,应该是某位姓周的先生。
这练习册的主编叫周XX。
作者有话说:
呜,明天我要回家了!路上我争取gān点活,要是晚上九点没见到我,大概就后天见啦!抱抱各位亲爱的宝贝!
第22章 [VIP]
假期过半, 曾如初终于发现了蹊跷。
那日,她陪沈邻溪去医院复检,不巧遇见张明。
虽然班里同学常说些张明偏爱她之类的话, 但其实她对张明的印象算不上太好。
张明上课给她的感觉不是很用心, 课件备的很潦草, 还总是哀声叹气老扯一些与学习无关的事情,甚至很多次在讲例题时都出现了明显错误, 只是班上认真听课的同学不多,大家都没放在心上。
但这要是在实验, 怕早被学生或家长投诉了。
那天飘着雨,沈邻溪进医生办公室的时候让她在外面等着。
她看到张明正在走廊尽头打电话, 一手拿着多年前买的那只小灵通,一手拿着把老旧的折叠伞,半边衣衫被风雨打湿。
张明说话的时候声音尖锐颤抖,长廊上的人无不看了过去。
张明在给她前夫打电话,为他们那患有白血病的孩子讨要一点治疗费。
但前夫如今已有家室,微薄薪水不够那孩子分一杯羹, 没多久, 张明和他现在的妻子在电话里吵起来了。
有护士出来,神情严肃地让她安静点。
张明没注意到曾如初。
她经过身边楼梯时, 曾如初看到她眼睛湿红,那垂下的一绺长发也满是心酸和láng狈。
也才知道她有这样不幸的事。
这段时间张明的情绪明显不佳,因为她自己身体也出了些问题,又需要花钱。
她每回看到班上那些个身体健康的学生一点不懂珍惜, 而自己的孩子聪明上进却要遭受这样的罪, 午夜梦回时, 常常喟叹命运不公。
曾如初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写语文作业, 特别是写作文周记。
她每回都是最后才做这门课的功课。
眼下她所有作业都写了,就差张明的。
回家后,她心里总有些难受,便去找语文练习册。
结果一翻开。
每一页都是空白,还有好几个触目惊心的问号。
最后发现。
姓名:傅言真。
“……”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傅言真说她会来找他。
事已至此,她只好给傅言真打电话。
第一通没有打通,后面傅言真打了过来。
电话里,他声音里的戏谑和调侃不加掩饰,还无视她的愤怒,拿手里的东西压她。
最后扔给她一个地名,让她过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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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时,她来到傅言真给的地点。
城中村的一条陋巷。
两边楼房在经年风雨里蹉跎颓败,沾满灰尘的电线从她头顶歪七扭把的斜拉而过,几只麻雀站在上面,叽叽喳喳的议论这个烟熏火燎的世界。
对面有几个摊位,卖煎饼果子、凉皮炸串和秘制臭豆腐的,一时间刮来的风里都是香料的味道。两把推车贴墙靠着,灰墙上被红色油漆淋出几个大字,“在此倒垃圾死全家!!!”
这抹苟延于繁华都市里的落魄艰辛,和傅言真那样骄纵恣意一身狷狂的公子哥怎么看都沾不上边。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来这里“度假”。
曾如初仰起头,在夕阳余烬里半眯了下眼,也一眼就看到正对面的三楼挂着的那块招牌,上面写着“台球室”。
傅言真说他在里面。
楼梯细窄,拐角处的空地好不容易大了一些,还被人放了些硬纸壳和塑料瓶子。
意外的是,她进去后,竟发现这台球室环境还可以,里面还有不少人。
按照傅言真电话里说的,她找到最里面的包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