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真好笑:“你这才走几步?”
“……我都快撑死了,”曾如初小声嘟囔一句,“都是姜撞奶的味。”
傅言真看她这小表情,忍不住伸手轻捏了一下她脸颊。
她这皮肤是真的好,一时舍不得松手,又多搓了两下,占了她一点便宜。
曾如初侧眸准备瞪他,却不想他忽地俯身。
他将脸凑的这么近,她这么一下,倒是将自己送了上去。
几乎是鼻尖抵着鼻尖,他轻声笑着,暧昧的气息全洒落在她脸上:“那什么味,我刚没尝出来。”
曾如初脸皮涨红,在这方面,她脸皮还厚不过傅言真,一时又看到不远处走来的村民,忙说了句:“有人啊。”
傅言真顺她视线看了眼,确实看到有几个人走过来,一人肩上扛着一把锄头,是要去田里的。
知道曾如初不好意思,他轻笑了声,拽她手腕将拉人去了一边。
一片桃花林。
曾如初被抵在树杆上。
风清扫,粉嫩的花瓣跟雨似的往下坠落。
一朵恰好落在傅言真的肩头。
他今天穿着白衫黑裤,肩头缀着一朵粉花,本应清雅的很。
但看她的眸光黑沉沉的,还温柔缱绻的很。
整个人是复杂的难以形容,像是一种清冶的魅。
“……”
一时间,曾如初觉得自己好像被色相迷昏了头,根本没法去拒绝他。
黏着许久,她软的已经都站不稳。
只能将傅言真当作那根浮木,死死拽着他的衣衫。
傅言真弓着窄腰,瘦削的下颌抵在她肩头,笑声自胸腔里溢出,闷闷沉沉的。
“味挺甜的,”顿了顿,他哑着声,“但没你甜。”
他唇息沾着热度,从薄唇里溢出的情话也像是捂热了,收进耳道的那一刹,将她整个人都烧烫起来。
傅言真觉察到她通红的耳垂,伸手捏了下,“红成这样了?”
几乎是气音,简直是在火上浇油。
“……”曾如初推不动他,便伸手在他腰肢上掐了一下,“你怎么……怎么……”
傅言真吃痛闷哼了一声,脸上笑意却更浓,揽着她的手也没松开丝毫。
“……你像不像流氓?”曾如初被他弄的有些羞恼,没好气地问。
“不像。”傅言真侧过脸,朝她颈侧chuī了口气,又启唇咬了下她近处的软肉。
曾如初被他弄的哼了声,抬手拍他的肩。
其实他力道很轻,一点都不疼,全是麻苏苏的痒。
傅言真又笑了起来,好一会儿,将声音压的极低:“我昨晚还不够君子?”
曾如初:“……”
他们走走停停,磨磨唧唧的,到山头的寺庙时都已经快到正午。
上了三柱香,又添了许多香火钱。
这才进了佛殿。
其实曾如初内心并不信这个,甚至觉得这庙宇的商业气息比从前要浓重许多。
但傅言真今天却诡异的庄重起来。
佛殿里。
三座金身大佛正对着大门。
阳光从殿门扫进,照出一条敞亮路径。
光束的尽头,是跪在佛像前的傅言真。
金身慈佛垂着眸,似在看他。
一时叫人分不清,镀在他身上的是日光,还是其他的什么。
傅言真在佛前三叩首,最后双手合十,眼皮合上。
甚是虔诚。
曾如初微微有些失神,这是她第一次看傅言真这么神情肃穆。
下山的路上,曾如初终于忍不住问他,“你信佛?”
“之前不信的。”傅言真说。
“现在信了?”
傅言真笑了声。
应该还是算不上笃信神佛。
陪外公来过这里不下十回,这是第一次踏进佛殿里面,也是第一次叩首敬香。
他微扬着头,只见苍穹高悬于顶,青山依旧苍茫。
不过这件事上,他选择信一回天意。
他不想得罪它。
气氛忽然陷入沉默,曾如初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像是有几分心事。
路上无行人,风掠过林木传来的沙沙声,落在耳侧,听感十分清晰。
“我……”
傅言真忽地开口,但只说一个字,就又顿住。
他一时语塞的很,甚至有些难以启齿。
不知如何去解释他这复杂到有些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
难以启齿的主要原因,也是因为跟前站着的这个人,是曾如初。
他们四目相对。
曾如初看他的目光很平静,却不知他心里正经历着惊涛拍岸。
但她并没催问。
见傅言真像是难言的样子,只抱着“想说就说”的想法。
不想说她不会勉qiáng什么。
傅言真默了数秒,哂了声,“我外婆。”
他喊了赵应雪二十多年的“赵姨”。
这也是第一次这么称呼她,即使不是当面,但还是有一点别扭和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