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让她回去？棠溪迟疑了片刻，扭头去看张小霜，抿了抿唇瓣后，疑惑地看回到卫景曜身上，“这是？”
怎么一回事？
不是满白晴让人过来的吗？卫景曜这是知道了，不乐意？
“先前麻烦你了。”在场的人多，卫景曜不欲做过多的解释。
张小霜怔愣了一会儿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卫景曜不想让自己继续待在棠溪身边，那就证明了她要离开卫家。
顿时就慌了。
心急火燎地看到棠溪身上，“棠溪，我想留下来。”如果是棠溪同意的话，她能留下来的吧？
不知道为何，张小霜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棠溪身上。
齐天乐看了看他们三个，没在意，而是转身去看做好的苏式爆鱼，找了筷子，夹了一片尝一尝。
油炸的鱼块外表香酥焦脆，四周炸至金黄，一口咬下去，味蕾上被花椒的麻辣给震惊到了。
齐天乐禁不住瞪大了双眼，低眸去看被他咬过的鱼块，中间有一抹纯白，也不知道棠溪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鱼块是在油中来回炸，竟然一点都不油腻，而且鱼块里面的骨头都酥软了，完全不用担心会卡喉咙。
“这也太好吃了吧？”齐天乐仔细地咀嚼完第一口之后，剩下的半块直接放入口中。
来来回回地品味着炸鱼块，鲜嫩，麻辣，没有一丝丝河鱼的土腥味，葱姜的味道在花椒的伴随下愈发明显起来。
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又互相分明，简直不要太好吃了！齐天乐幸福满足地闭上了眼。
棠溪知道齐天乐在偷吃，只是没理会而已，卫景曜看了一眼，同样是不在意。
张小霜期待地看着棠溪，希望她能开口让自己留下来，“棠溪，你让我留下吧。”
如果不能留下，她就要离开卫家，重新回到乡下。
张小霜不想，她想要留下来。
看着无动于衷的棠溪，张小霜心慌理乱地捏紧了手心，扑通一下朝棠溪跪了下去，抓住了她的手，哭泣着，“棠溪，我真的不能离开啊。”
“离开了这里，我就要回乡下，他们会让我嫁人的。”张小霜看着棠溪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了就不愿放手。
“抱歉，这不是我能决定的。”棠溪不过是卫家请来的厨师，根本没有权力留下或请走任何人。
不然，她早就在客厅的时候拒绝了满白晴的要求，而不是将人带回来。
棠溪挣脱了张小霜的手，示意她去看卫景曜，而不是自己。
张小霜怔了几秒，立刻就转向去求卫景曜，“求求你了，别让我离开这里，可以吗？”
“我真的是没有地方可以去了。”张小霜面上涕泪横流，可卫景曜一点反应都没有，什么情绪都没有表露出来。
这一下，她慌了。
彻底慌了。
她今天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个鬼地方，还不到半天就回去，他们肯定会让她嫁给村口那个克死了三个老婆的老男人。
“真的，求求你了。”张小霜差一点就要磕头。
卫景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地吐出来，幽黑的眼眸看了一下棠溪，薄唇微微地抿起来。
“棠……”
“留下来吧。”满白晴带着管家进来，先是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张小霜，心情颇为复杂，“你先起来。”
“上午已经跟你说了，你签了合同，以后就是卫家的人，你还能去哪里？”为了卫景曜的身体健康，同时也为了让棠溪心安，满白晴特意和张小霜签订了十年的契约。
卫景曜转身去看满白晴，“妈……”
“留下来去大厨房，不在小厨房。”满白晴解释，“如果棠溪需要的话，也可以让她到小厨房这一边帮忙。”
“你看怎么样？”满白晴看着卫景曜，在征求他的意见。
卫景曜的眉心拧了拧，摇了摇头，“没有意见，听你的。”
“那就这样决定了。”满白晴松了一口气，略带歉意地朝棠溪颔了颔首，忽地嗅到了空气中漂浮的花椒以及炸鱼的味道。
两道秀眉微微地拢起来，满白晴犹疑了一下，看到棠溪身上，“这是做了什么？”
“苏式爆鱼。”棠溪回答，“太太，要不要试一试？”继而目光看到躲在后面的齐天乐身上。
满白晴看到齐天乐的腮帮子鼓鼓的，也不知道吃了多少，眼眸的注意力也落在他手里的碗上，“苏式爆鱼？”
“很久没有尝过了。”紧接着，满白晴听到了另外一条鱼在木桶里噗通的声音，溅起的水花落在地板上，发出了清脆的吧嗒声。
满白晴转眸去看，见小厨房里都是河鲜，不由得一愣，良久都说不出话来。
卫景曜的耳根子泛起了淡淡的红，不自然地避开了满白晴的打量，“以后，我们一起吃饭。”
不用避讳了。
“我可以适应的。”卫景曜似乎证明自己真的在适应，待在小厨房这么长一段时间了，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小厨房最浓郁的还是炸油的味道，还有丝丝缕缕挥之不散的河鲜的土腥味。
但花椒的麻辣最为刺激。
所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若是按照以往，卫景曜可能会直接吐出来。
然后被送往医院。
满白晴意识到这一点后，震惊地盯着卫景曜，控制不住地往前上下左右地仔细检查，“真的可以？”
“嗯。”卫景曜淡淡地颔首，唇角微微上扬，翘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笑意浅淡，可眼眸中的惊喜同样是无法掩饰的。
棠溪弯了弯唇角，伸手拉张小霜起来，递给她手帕，“擦一擦。”
“谢谢。”张小霜还以为自己要完了，几个小时里，心情大起大落的，可把她给吓坏了。
这会儿，齐天乐尴尬地放下了碗，讪笑着，“挺好吃的。”
“棠溪，今晚你还打算做什么？”苏式爆鱼本来就不多，齐天乐一下子就吃了小半，一开口满嘴都是炸鱼和花椒的味道。
要不是还有其他人在，齐天乐想着这一碗苏式爆鱼，他可以吃完！
满白晴忍住了掉眼泪的冲动，深呼吸，稳住了情绪，“谢谢你棠溪。”
卫景曜的变化是棠溪来了之后才有的，证明她的厨艺了得。
这一下，满白晴说什么都不会轻易放手了，棠溪得留在卫家，为了卫景曜的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