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们怕是做不好……”有人咬了咬牙，小心翼翼的推拒。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顿时就有不少人附和，每个人的表情都是怯生生的。
这也不能怪他们，老仆在心里想到，谁能知道之前费心培养的人竟然一个都没有留下呢。
深深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老仆的眼里就没有了失望，只剩下了一往无前的锐气。
若是只看他这一双眼睛，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他是一个刚刚及冠的少年！
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推拒似的，老仆自顾自的开口说道，“若是要银两，你们可直接在账房支取，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也尽可以来问我。”
“这一次的施粥是为了老爷祈福，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老仆开口说道。
听着他的叮嘱，那些人眼里的惶恐神色更重。
“我们……”
“你们也看到了，如今府里走了这么多人，以后如何，都看你们的选择了。”
该叮嘱的已经说完，老仆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不等那些人说完话便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那些人没想到他的动作这么干脆，不由愣了一下，等再次回过神来，老仆的背影早就已经消失在他们的眼前，仿佛之前所有
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在原地安静的等待了很久之后，那些人不得不接受自己被赶鸭子上架的事实。
“这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必须抓住它！”许久之后，有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开口喊道。
随着他的出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期待，不屑，又或者是其他……所有情绪以他为中心，不断的缠绕盘旋，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茧，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缓缓地吐出了一口浊气，那人压下自己心里的紧张，故作沉稳的开口说道，“我们既然被委以重任，那就说明我们是被信任的人。”
“我相信，若是我们能够把这一件事情做好，我们的地位一定会产生巨大的变化！”
他说的都是一些大道理，但是却并不能抚慰那些人心里的不安定。
“我们当然知道这一个道理，但是谁能做到？”有人在底下喊道，语气里是对于自己的绝对不信任。
那人心里本也没有什么底气，但是野心却让他不想放弃。
听了那人的质问，他咬了咬牙，索性开口喊道，“我！”
将自己太过紧张而不自觉痉挛的手指藏在身后，他站的更直了几分，斩钉截铁的开口说道“我！”
直到现在，老仆的嘴角才算是终于有了几分笑意。
“总有人会不甘平凡，”老仆低声喃喃，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那个主动站起来的人，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不再继续看一看了吗？”有人低声问道。
老仆的脚步不听，语气不停，缓慢却坚定的开口说道，“不看了，我相信他们能够让我看到成功。”
在老仆离开后，那人下意识往他所在的方向看了又看。
难道是他的错觉？那人挠了挠自己的下巴，在心里想道。
在他为了证明自己而忙碌的时候，老仆则出现在了府里的暗牢里。
他面前是被五花大绑的人，也是之前第一个开口选择离开的人。
“是您亲自给出的选择，您也说过不会因为个人选择而怀恨在心，肆意报复，但您这是什么意思？”抬头怒视着老仆，他满脸不满的开口喊道。
老仆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即眼神一冷，说道，“我说给你们选择，可没说要让你带着丞相府的不能对人言的机密离开！”
那人的表情变了一下，很快就被他强硬的压了下去。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若是不想让我们离开，您直说便好，没有必要算计这么多，
连泼脏水的法子都用上了。”那人说道。
“死鸭子嘴硬。”老仆嗤笑了一声，“我既然选择把你留下来，手里当然有证据。”
那人的心高高提起，满眼警惕的看着他。
老仆的脸色不变，只是轻拍了拍手掌。
几乎是同时，他的掌声响起，不远处也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看着一个个走进来的熟悉面孔，那人脸色微变，看着老仆的目光越发惊醒。
“认识这些人吗？”老仆问道。
万一只是一场算计呢！那人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强行压下心里的惶恐，故作不满的开口说道，“都是府里的老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嗯，”老仆点了点头，追问道，“除了这，你们之间难道没有其他的关系了吗？”
“我们不仅同是府里的老人，还都是听信了你谎言的可怜人，这算是关系吗？”那人冷声说道。
看他依旧在垂死挣扎，老仆眼里的失望更重。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替你说吧。”
“在老爷刚刚入狱的时候，你就已经开始和其他府里的人交流……”
在说话的时候，老仆将面前放着的厚厚一沓纸甩向了他，鲜红的手指印刺痛
了那人的眼睛。
顾不得反驳，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向纸上的内容。
随着时间流逝，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扭曲，整个人也萎靡成了一团，再没有之前嘴硬的气势。
“怎么会……”他低声喃喃，一双眼里满满的都是绝望。
这纸上写的不是其他，而是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所有接触，甚至是和人接触的时间！
“人在做，天在看！做过的事情无论怎样掩饰都会有痕迹存在！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不露分毫！”老仆冷笑道。
那人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目光落在那一个个如血一般的手指印上，渐渐的，似乎眼睛也变成和那差不多的眼色。
“是你们！都是你们！”他突然发狂，一点都不顾及身上紧紧缠绕的绳索，重重地向着身后冲撞而去。
“如果不是你们太笨，被人抓住了把柄，我早就已经离开这里了！”
“我要你们的命！”
被他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等到回过神来就是直冲头顶的怒气。
“把他控制住！”老仆厉声喝道，“我不希望还能够看到他有所动静！”
看着那人被牢牢的压在地上，老仆扯了扯嘴角，将目光落在那些依旧在尖叫着的人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