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周若安，声音干涩的开口说道，“百姓如今已经很苦了。”
周若安不断眨着眼睛，将求救的目光落在凌天望的身上，眉眼间都是一片茫然。
“我知道…”周若安犹豫着开口，手指不住的搓弄着衣摆，“你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凌天望抬手碰了碰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有话便直说，”凌天望面无表情的看他，刻意提高了声音开口，“不要在这里磨磨蹭蹭。”
那人像是受到了天大打击似的，橘子皮一般的脸苍白一片，上身也不住的摇晃，仿佛下一刻就会摔倒在地上。
“百姓生活艰难，税收，税收不能再涨了啊，”他整个人都扑倒在地上，紧闭着眼睛，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喊。
屋子里有地暖，就算外面大雪纷飞，地板依旧是一片暖融融。
但现在，那人却觉得自己正在一步步变得冰冷，心脏输出的血液也变成了一片片坚冰。
他不知道自己话会不会被人听在心里，更不知道他能不能保护那些百姓，但无望的未来并没有让他放弃，反而让他越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若是连尝试保护那些百姓都不肯，他
又怎么能够安心呢！
“对于现在的百姓来说，税收已经非常沉重，”那人开口说道，“若是一涨再涨，岂不是要闭着百姓反抗！”
周若安愣了一下，有些艰难的回忆起自己之前说过的话，这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举动。
凌天望皱眉，冷声说道，“无人说要涨税收，你不必杞人忧天！”
周若安解释的话即将出口，耳边就传来了凌天望不满的强调，她眯了眯眼睛，索性闭上了嘴，安稳的等待最后的结果。
凌天望一定不会让她失望，周若安在心里想道，眉眼弯弯，一扫之前的沉闷。
听了凌天望的话，那人瞪大了眼睛，愣愣的开口说道，“之前…娘娘，娘娘说国库充盈与否与税收有关，这…”
他生怕这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结结巴巴的说不出一句整话。
凌天望的脸色更沉了两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冷声强调道，“你不必担心，我绝不会做这种杀鸡取卵之事！”
那人有些兴奋，却依旧不敢相信，一双眼不断的眨动着，让人忍不住担忧他的眼睛是否还好。
“好了，你担心的事情不会成真，”凌天望再次强调道。
抿了抿唇，那人抬头看向周若安，眼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他想要从周若安的口中听到他想要听到的话，只有这样，他那一颗提起来的心才会安稳下去。
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周若安漫不经心的点头，口中应道，“你不用担心。”
听了这么一句话，那人才终于略略放心了些许。
他拎起袖子，有些慌乱的擦着自己湿润的眼角，不自在的开口说道，“是我误会了陛下与娘娘…”
他还想要请罪，但是凌天望已经没有兴趣再听下去了。
他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说道，“若是无事便退下吧。”
看着那人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周若安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开口感慨道，“虽然他有些愚蠢，但是这一颗为国为民的心也还不错。”
凌天望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周若安，目光灼灼。
“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凌天望开口问道，心脏扑通扑通跳着，写满了兴奋与不敢相信的惊喜。
周若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抬手挠挠自己的脸侧，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你没有猜出来吗？那你怎么那么相信我？”
凌
天望将她抱进了怀里，像是抱着一个暖手炉，又或者是棉布做的娃娃一样。
“我为什么不相信你？”凌天望漫不经心的反问，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让周若安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才好。
周若安抓着凌天望宽大的手掌，有一下每一下的摩挲着，安静了片刻，笑着说道，“你说的没错。”
手臂晃了晃，凌天望又一次开口催促道，“不加税收，怎么让国库充盈？”
周若安往后倚去，将自己的后背整个贴在他宽厚又温热的胸膛之上，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不加农业的税收并不代表商议的税收也同样如此，”周若安说道。
“商？”凌天望微微皱起了眉，下意识重复着这一个词语。
都说士农工商，他虽然对商人并没有这么执着的偏见，但也并不认为周若安的提议有多么可行。
他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商人逐利，若是提高了税收，想必会有不少人放弃。”
“那就降低税收好了，”周若安一拍手掌，漫不经心的开口。
先是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等到回过神来，凌天望心里就只剩下了哭笑不得。
他捉了周若安的手把玩，有
些哭笑不得的开口道，“我们为的是提高税收，怎么你这一拍手，却又说出了降低税收的法子。”
周若安伸直了手指，任由他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捏着，口中说道，“你想要让他主动掏钱，总要在一开始的时候给他一点甜头尝尝，要不然，哪有那么傻的人呢。”
凌天望依旧摇头，说道，“不说别的，就只说士农工商，商人是社会阶级的最底层，没有多少人会想要成为商人的。”
周若安曾经生活在众人平等的现代，见识过不少大商人被人追逐吹捧的画面，因此，她并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难以解决的事情。
她坐直了身体，脸色慢慢变得严肃了下来。
“人生在世，什么事情最重要？”周若安开口问道。
“你，”凌天望在周若安的颈窝处挨挨蹭蹭，想也不想的开口说道。
忍了又忍，周若安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
许久后，她歪了歪头，故作不满的开口强调，道，“我问的是天下人，不是你自己的想法，你老实一些，莫要胡说八道，扰乱了我的思绪。”
凌天望轻哼，同样不满的开口强调，“这是我的本意，怎么是胡说八道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