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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军事 > 温离赋 > 55、离别与再聚

三月末温山与温晓规回到了大渠,来到了新都,四月初温山独自入了宫,这事没有几个人知道。暖生殿内,凌彻问到:“温大医这几年在外游历可有寻到什么医治的法子?”

温山:“回陛下,草民无能,这种病现在还是无解,到过许多国家了但是没有人能治这种病,也不知是何病因。”

凌彻叹了一口气:“天命如此,而且朕比先皇晚发病,或许该知足了。”

温山:“陛下要保持积极的心态,草民一定会继续寻找治疗之法的!”

没过几日凌彻就单独召见了凌过司,凌过司来之前一点也想不到今日的谈话内容会是这些。

凌彻开口到:“司儿,你可知父皇的身体并不好。”

凌过司大为震惊,有真正担心父皇的身体,也有自己短时间内无法把凌过尚赶出东宫的危机感,连忙说到:“父皇说什么,父皇你身体这么好,怎么会不好?”

凌彻看着他着急的样子,自己倒是平静:“司儿先不要急,父皇慢慢跟你说。父皇这病只有陈公公、卫太医和温山知道,或许与先皇有关。先皇会提前退位的原因没有几个人知晓,虽然对外说身体不好了,但是大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早几年朕就发现自己的记性变差了,而且总是时不时手抖,所以也很多年没有开过弓了,因为朕不能让人发现异样。”

还没等凌彻说完,凌过司又急切到:“父皇,人到了一定的年纪记性都会变差,这是正常的,父皇没有得什么病!”

凌彻:“司儿听朕说完。最开始好像是正常的,但是这几个月朕看人总是想不起名字,人名与人脸对不上,还总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总需要陈公公在旁边提醒。这与先皇当年的症状一模一样,如果真是与先皇得的一个病,这病目前无药可医,那么如此发展下去再过两年朕怕是连你的名字你是谁都会忘记了,手可能都抖的写不了字了。这样的皇帝怎么能治理好国家?索性现在太子各项事情都做的很好,司儿也长大了,所以再过一两年父皇可能就需要退位了。”

凌过司听到这已经五雷轰顶,脑袋十分混沌,眼泪竟是不自觉地流了一串,他努力抑制住哭腔,可是声音还是不够自然:“父皇,你还当儿子是小孩,骗人的是不是?”

凌彻却还是说出了令他绝望的话:“不,朕思虑了很久很久。过一段时间还需要立传位诏旨,防止病情恶化加速。可能两年之后也要住去侯州的行宫了,就是先皇当年最后休养的地方。你知道堂堂大渠皇帝不能这么丢人现眼,指着司儿叫着尚儿可就要贻笑大方了。朕需要光荣地退位。” 是,他一个人想了好久好久,做出这个决定不论对谁来说都是艰难无比的,权力在手,放弃谈何容易?可是最终帝王的自尊心战胜了对权力把控的野心,一如先皇那样,先皇想必头脑清楚时也是庆幸自己做了这个决定。

连传位诏旨都要开始立了,凌过司的心已经凉了大半,声音断断续续:“那五哥知道这件事了吗?”

凌彻:“朕第一个告诉了你,朕知道你也是有能力的人,所以希望将来你好好辅佐你的五哥,让大渠永远繁荣昌盛下去,你可愿意?”

在父皇心里,五哥是天子,自己是天子的辅臣,凌过司不免在心里嘲笑自己,可是事已至此,自己要在这跟父皇争什么?凌过司低着头,久久没有回话,直到凌彻又唤了他一声,他才恍然抬起头来,应到:“是,父皇,我会和五哥一起守护大渠江山。”

听到凌过司的回答,凌彻似乎松了一口气,又接着说:“大家都说最是无情帝王家,可是朕从来都怨恨看到手足相残,朕希望自己的孩子相争但是不相残,你们这一代总要比父皇这一代好吧。不过司儿,你也不要过于担心,朕这病在行为上除了无法自然握笔握弓,其他的并无病痛,所以父皇接下来的几年也会幸福地度过。”

凌过司突然抹了一下眼角,又急切地说到:“父皇,不然儿臣跟你一起去侯州照顾你如何?”

凌彻摇摇头:“不用,有皇后陪朕去就行。”

凌过司:“那,让司儿的母亲也跟着去侯州照顾父皇吧,母亲在宫里待的该厌倦了。”

凌彻笑了一笑,安慰道:“如果你母亲愿意,也可以。”

凌过司又郑重地跪拜在地上:“父皇别灰心,先皇当年治不好,不代表现在的父皇也治不好,儿臣一定为父皇遍访天下名医。”

凌彻将他扶起:“司儿有心,朕很欣慰,不过宫里这么多太医,宫外的温山也走了那么多地方,都没有办法,所以司儿恐怕……”

凌过司只是神情严肃:“父皇,儿臣尽力就是。”

碧王从宫里走出来整个人失魂落魄,宫道上有人问安他也似乎一个字都听不到,低着头,也不坐轿子或是骑马,而是一路步行出了宫回了王府。父皇这个病也不能对人说,到了晚上的时候凌过司对窦杏平说了,但是他只说了父皇可能一两年之后就要退位,而且心里瞩意的未来大渠天子是凌过尚。窦杏平十分惊讶:“陛下为何突然会有这个决定?”

凌过司讪讪地说:“谁知道,当年皇爷爷也是提前退位,父皇说自己年纪大了,累了,想享几年清福。”

窦杏平:“那我们难道真的就此放手了吗?”显然他还不想这样就认命。

凌过司似乎心里有一条小火龙要往外钻,语气歇斯底里:“那我能怎么办!就两年我如何改变父皇的心意?我又不是大哥,我又不会起兵造反!我也希望咱们大渠好!”

窦杏平从来没有看到过碧王如此模样,竟是一时呆若木鸡,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是啊,好像已成定局。

裴王从宫里出来的时候也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一样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之后却是没有回东宫,而是骑马出了皇宫。他来到了温离赋的宅子上,正好公梁峻也在场,那省的说两遍了。温离赋和公梁峻自然也是无比惊讶,但是想想温离赋早些时候的预感,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

温离赋:“师父真是一点也没透露出来。”

凌过尚放在桌子上的手紧紧地攥成拳头:“你们说我该不该高兴?这样我们当然省了很多功夫,可是我又不是这么狠毒的人,父皇生病了我还能高兴?而且将来我会不会也得这种病?”

温离赋说到:“很多老年人容易得的病,如果在还年轻时就开始预防,便可以大大减少生病的概率。”

凌过尚:“而且父皇还说已经跟八弟说过这件事了,并希望将来八弟辅助于我,共护大渠,八弟答应了。你们说,八弟真的会如此就服输吗?”

温离赋:“我也猜不准,但是我押会。”

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公梁峻也开了口:“我也押会。”、

凌过尚看了他们一人一眼:“好吧,希望你们说的准。”

温离赋靠在了椅背上,看了一眼窗外,又看向屋里的人说到:“好像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或者说一切都是巧合,前年‘乞命细草’事件殿下招募我的时候我还说本来要再过两个月进京呢,没想到那个时候确实该来了,否则可能就太晚了。我们都以为陛下还要在位很久很久。再巧,十五年前我活了下来。”而且自己的选择是凌过尚也是正确的,当时如果只是想覆灭大渠随便选一个主君若是选了别人就不是如今这个局面了,温离赋在心里这么想着。

公梁峻:“我也是,我正好遇见了薇薇,有了机会入京参加宫里的中秋晚宴,又遇到你们。”还去了谊州参加梅馨月的婚礼,遇到了戚盛白。

凌过尚也靠在椅背上,感叹到:“是啊,而且大哥若是不那么急躁,再踏踏实实坚持两年这皇位就能轮到他了。”

只是十个月,凌彻便宣旨退位,由太子即位。而这一年太子和碧王之间真的就无较量,碧王有一半的时间在外游历,另外一半在新都的时间也是尽心学习尽心参政,但是从此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出现过清澈,而是添上了忧郁和成熟。这一年内温离赋和公梁峻还作为使臣出使了大渠西部的一个国家,看得出来凌彻有心栽培他们。

公元970年四月初一,凌彻退位,移居侯州休养,由五皇子凌过尚即位,改年号赋峻。是的,这两个字取自他登基之路上对他帮助最大的两个人,而且这两个字也很吉祥。凌彻留给凌过尚的是一个相对开明的王朝,不知道接下来的皇帝能不能一代一代地守住,又能守住多少代。

凌过尚即位后一个月,清风间内和温离赋、公梁峻又聚在了一起,而今日却与往常大大不同,因为今日是一场离别之席,公梁峻这个月三十就要离京了,温离赋不确定是什么时候,但是也不会有多久。

三人举杯一饮而尽,凌过尚看向公梁峻:“县主你真就这么着急走?父皇也说过你可以做一个对朝廷有建树的不同于寻常女子的人,如果你愿意,我留你在朝中做官如何?二品起。”

公梁峻:“陛下可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我无法困在一个地方,我是个向往天地广阔的人。所以走是一定要走,不过也不是不回来了,我那宅院可是花费了很大的功夫,还是要偶尔回来住一阵。不过陛下若是实在想赏,封我个郡主如何?我父亲若是做的好也请多多关照,我要跨跨这跨越不过的阶级地位。”

凌过尚拍了一下桌子:“封,自然要封!朕明日就下旨!这是我一开始就答应你的,你父亲家我也一定多关照。但是你如果留京会得到更多的。”

公梁峻:“这就够了,先谢过陛下。”

凌过尚:“那你想好了接下来去哪吗?”

公梁峻:“先回让州,再去北境。家人在让州,心上人在北境。”

凌过尚点了点头,又看向温离赋:“赋兄也决意要走吗?”

温离赋:“我这三年可累了,总得放松放松吧。而且好久没回象州看看了,不过我与县主不同,我的心上人在新都,所以我在新都的日子会比县主多得多。”

凌过尚听到这里十分高兴,二话不说敬了温离赋一杯酒。可是几杯酒下肚,竟是愁感凶猛地涌了上来,他双颊绯红,带着酒气地说到:“朕这三年有你们在身边都习惯了,你们不在身边了我要难受好一阵子。”

温离赋:“陛下如今身边良臣居多,只要君民一心,大渠绝对还能再繁盛百年千年。”

凌过尚手里的酒杯掉在了地上,人已经趴在了桌子上,迷迷糊糊地说着:“好的,朕一定努力做一个好皇帝,让你们不管在哪都能感到福泽照耀,都会想起朕。对了,就是去他国玩耍,也能十分自豪地说着自己是渠国人。”

公梁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向他们举杯到:“陛下、赋先生,公梁峻喝下这一杯,祝顺利、安好,咱们后会有期。”说完抬头一饮而尽。

温离赋依然一副自信的模样,看着她,眼里神采奕奕,说到:“后会有期。”

凌过尚迷迷糊糊地也应着:“好好好,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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