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不见沈文秀和沈佳慧。
沈老夫人倒是坐的稳当，见到他们下来，脸上满是笑容。
“来，坐下吃早饭吧。”
冷不丁看到沈怀琳鼻子里塞着纸巾，吓了一跳，“你这鼻子是……”
“没什么，只是有些上火。”
抢在霍城之前，沈怀琳连忙解释。
鬼知道要是让他说，又要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言辞来。
自己这个脆弱的小心脏，当真是受不起这个刺激。
“好端端的怎么还上火了呢？”
“天天不忌口，也不知节制罢了。”
一旁的沈文林冷冷开口，依旧是没什么好脸色。
沈老夫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也不明白，他哪里来的火气。
沈怀琳此时脑子已经转过来了，闻言心虚不已。
想要解释，偏偏又说不出口。
思前想后，便也只能将错就错。
算了，委屈点儿吧！
坐下之后，沈怀琳顺便问了一嘴，“姑姑和佳慧还没起来吗？”
沈老夫人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初。
只是语气淡了许多：“她们出去了。”
“这么早就出去了？”沈怀琳面带诧异。
无事不起早，这两人是……
“半夜的时候，佳慧发烧了，你姑姑担心，陪着一起去了医院。”
沈文林解释道，顺便递了一杯牛奶过去，“来，多喝牛奶，对身体好。”
闻言沈怀琳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
端着杯子喝了一大口，唇角沾了一圈奶渍。
沈怀琳毫无察觉，倒是霍城看到了，拿着纸巾，为她轻轻擦拭干净。
“你……”
“沾上奶了。”
霍城展开纸巾，让她看了看，随后丢到了垃圾桶里。
沈怀琳表情有些讪讪然，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上火了，居然都开始自作多情起来。
抿了抿唇，她将另一杯牛奶推到了霍城的面前。
“你多喝点儿，对胃好。”
“好。”
霍城微微一笑，依言喝了不少。
看着两人相处的如此自然美好，沈老夫人的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笑容。
吃过饭后，霍城被沈文林单独叫走。
美其名曰“谈谈心”。
不过看他那副表情，沈怀琳只能默默的祈祷，祝福霍城有好运。
目送着他们离开，沈怀琳这才向沈老夫人报备行踪：“奶奶，一会儿我和霍城去看看我妈，到时候直接回去了，就不回来了。”
“看你妈？”
原本沈老夫人还笑意盈盈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
明显的不悦。
沈怀琳垂手站立，未曾多说什么。
片刻的寂静之后，沈老夫人脸色稍缓，但是仍旧不怎么好看。
“这也没到忌日呢，去那种地方干什么，多晦气，还是直接回家吧。”
“晦气？”
原本沈怀琳便想到了，依着沈老夫人对母亲的不满，怕是不会高兴。
老人家嘛，说些闲言碎语，也就罢了。
只是这两个字，明显的碰触到了沈怀琳的逆鳞。
顿时她的乖巧可人全都消失不见。
整个人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气势凌厉，眸光冰冷。
“奶奶，那是我亲妈，生我养我，我们去看望她本来就是理所应当，怎么就成了晦气了呢。不说什么怪力乱神，难道她还会害我吗？若是如此，您为何还要时不时的去墓园看望爷爷，就不觉得晦气吗？”
“你说的那叫什么话！”
沈老夫人一拍桌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差点儿就要指着她的鼻子，放声骂人。
碍于霍城还在，虽然不在眼前，到底不合适，硬生生的忍回去了。
只是语气到底不怎么样：“你爷爷，那是你的长辈，你应该尊敬，爱戴，怎么能出言不逊！况且死者为大，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白活这么大了，念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原来您也知道死者为大，难道我妈现在还活着，在墓园度假呢嘛？”
“你——”
看着沈怀琳脸上明目张胆的讥讽，沈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
指着她的鼻子，手指不自觉的颤抖。
当真是大逆不道！
沈怀琳无畏无惧，腰杆挺得笔直，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别的事也就罢了，忍一忍也没关系。
但是唯独这件事，没有丝毫退让的机会！
总有人把容忍，当成不要脸的资本！
两相对峙，谁也不肯后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