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入座。
看着餐桌上的菜肴，沈怀琳的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却一句话都没说。
“怀琳，你好久没回来，奶奶都想你了。来，奶奶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吃鱼头，特意让厨师做的。”
说话间，一旁的佣人已经将鱼头夹到了她面前的盘子里。
沈怀琳拿着筷子轻轻的戳了戳，突然就笑了。
“奶奶，其实我小时候不喜欢吃鱼头。”
“怎么会？每次吃鱼的时候，你不是都……”
“那是因为，每次您都把鱼肚子上的肉给了佳慧，我想夹一些，您都会训斥我没规矩，和妹妹抢东西吃。到最后，就只剩鱼头，是她不喜欢吃的，她觉得害怕，您就夹给了我。”
叹了口气，沈怀琳笑容依旧，说出来的话，却宛如带着刀子一般，“当时我也很小，我也害怕，可是我更害怕我的拒绝会让您更生气，只好硬着头皮吃下去，这一吃，就吃了好几年。”
也不是沈家吃不起饭，买不起鱼。
不过就是偏心罢了。
“这……哪有这样的事，你肯定是记错了。”
沈老夫人第一反应便是否认，微皱着眉，面色不佳，“你那么说，倒显得像是我亏待你了。我一向是一视同仁，佳慧有的，你也都有。”
眼睛瞥了霍城一眼，她板着脸，正色道，“今天霍少还在这里，你不要说些有的没的，让他误会了。”
沈怀琳听了，自嘲的笑了。
说到底，还是担心霍城会多想。
若是他今天不在场，怕是等待着自己的就不是辩解，而是不分青红皂白的咒骂了。
多现实，多讽刺。
“姐姐，你怎么了。”
沈佳慧观察着情况，当即便跳了出来，苦着脸，声音发颤，“奶奶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要这么说她，无论如何，奶奶也是长辈，你不尊敬她也就算了，怎么还欺负她呢。”
“不尊敬？欺负？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高帽子说盖就盖，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
沈怀琳当即冷下了脸，将筷子一把摔在了桌子上。
“啪”的一声，吓得沈佳慧缩着脖子，大气都不敢出。
沈老夫人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勃然大怒。
也不顾霍城在场，用力拍着桌子。
“沈怀琳！你什么意思！当着我的面摔东西，你眼里还有我吗？我还没死呢！”
“我当然知道，我也希望您可以长命百岁，福寿延绵。”
相比她的暴躁，沈怀琳从始至终都表现的十分的淡定。
即便她摔了筷子，也没有失态。
“奶奶，大家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彼此心里想着什么，其实都已经心知肚明了，又何必藏着掖着呢？您今天找我回来，当真是觉得我很久没回来，想我了，还是……有事要求我？”
“你，你这说的什么话。”
突然被戳穿心思，沈老夫人明显一愣，顿时底气不足。
梗着脖子，死不承认，“我是你奶奶，叫你回来吃个饭还需要什么理由。”
顿了顿，她抿了抿唇，眼神有些闪躲，“当然了，我若是有事找你帮忙，难道你还会拒绝吗？”
沈怀琳一听，笑了。
不出所料。
挂断电话的时候，她就想到了，但是她还是没有拒绝。
或许她的内心还在渴望着，奢求着。
然而这一切，在她走进沈家大门的时候，便被击碎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也在看到桌子上的菜肴的时候，彻底碎没了。
“亲是亲，财是财，这是您当初告诉我们的，我一直牢记在心。作为孙辈，我回来尽孝，无可厚非，想要让我办事，也可以，等价交换，我不会拒绝。”
“你什么意思，找我要钱？”
沈老夫人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旁的沈佳慧更是叫嚣不已：“沈怀琳你疯了！你别忘了，你是沈家人！”
“我没忘，不需要你提醒。”
冷眼斜了她一眼，沈怀琳轻轻带过，不当回事。
看着沈老夫人气急败坏的模样，她微微一笑：“不过奶奶，您不是一直都说，我的工作没前途没发展，根本就是给您丢人现眼。如此的话，我还能帮您什么呢？难不成您想要出本自传？这倒是可以，不过我们是漫画社，这方面有些困难，我回去问问主编，有没有相熟的出版社，争取给您要个内部价，您看怎么样？”
“沈怀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