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这么迟疑，可见脾气不怎么样。”顾默成嘀咕了一句。
“……”
沈怀琳无言以对。
她不是迟疑，她是不好意思啊喂！
叹了口气，沈怀琳觉得，为了自己的形象，有必要挽回一下。
“其实，十九界为人很不错，专心画漫画，十分的敬业。”
“既然如此，那她应该懂得，改编是个多么好的出路，能够名气大涨，对她日后的帮助也是数不胜数。”
“话是如此，但是每个作品的都是作者自己的孩子。”
沈怀琳收起笑容，神情显得严肃又正经，“或许有的人，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随心所欲。但是更多的创造者，不会为了利益而放弃自己所塑造的一切。”
她看着顾默成，眼眸漆黑而又浓郁，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
“顾默成，我知道你开的是影视公司，近几年来，改编的小说漫画数不胜数，在原有一定的粉丝基础，对于作品的宣发，都能事半功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几年来，不是没有例子，大好的IP，炙手可热的项目，却应该改编的过分离谱，导致原有的书粉提出抗议，而新剧的粉丝，也接受无能，仅剩演员的死忠粉还在坚守，可是这样的结果，确实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尤其近来，对于作者的作品影视化，大多数的书粉都是持反对意见。他们难道不希望自己喜欢的大大发光发热吗？不，他们希望，但是他们更怕，编剧的功力不够，导演的能力不够，演员的演技不够，生生的毁了一部作品。所以他们宁愿自己喜欢的作者寂寂无名。”
说起这些，沈怀琳也觉得十分的悲哀。
在这个流量为主的时代，多少人因为短暂的利益，而忘却了原本的初心。
她不缺钱，所以她能坚守住，可是那些生活艰难，就等着改编从而改命的那些作者呢？
他们在面对抉择的时候，又当如何呢？
沈怀琳不知道，她甚至不敢去询问相关的事情，尤其会刻意的避开类似的情况。
她承认，在有些事情上，自己就是个鸵鸟，只会躲避。
顾默成也在沉默。
这些话，他不是第一次听了，在这之前，也不是没有人说过，但是他从未放在心上。
商人，在乎的就是利益，所以他想的，便是利益最大化。
至于粉丝们心里怎么想，他并不在意。
可是现在，听着沈怀琳沉声的诉说着这些他听了许多次的话，不知为何，顾默成的心里升起些许异样的感觉。
明明是大相径庭的话，这一次，却让他生出了沉思的想法。
见顾默成半天没说话，沈怀琳想了想，抿着唇低声道：“抱歉，刚才我的话可能有些过激，如果惹你不快，我向你道歉。我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职业敏感，所以多说了两句。”
低眉顺眼，态度诚恳，简直无可挑剔。
而内心——
“麻蛋你丫的若是想要毁了劳资的作品，分分钟脑瓜子给你拧下来！这辈子都别想买到我的版权，别说几百万了，就算是上千万，一个亿，都休想！”
内心的疯狂咆哮，在脸上未曾显露分毫。
这就是一个成年人应该具备的能力——心口不一。
“你这说的，给我道歉干什么。”
顾默成被她弄得一愣，随即哭笑不得，连连摆手，“我没那个意思，只是刚才在想一些事情。你说的有道理，或许是我用的方式不对，所以十九界才会一直拒绝我。等我研究研究，找个机会再好好的和她聊一聊。”
沈怀琳点了点头，面带微笑。
心中：“找我聊？聊个屁！没得聊！”
……
眼瞅着窗外的景色不太对，沈怀琳皱了皱眉：“这好像不是回我家的路……”
“哦，你没说，我也忘了问，索性就给你送到霍城公司来了。”
顾默成倒是一脸的坦然，笑嘻嘻的模样，不会令人生烦。
闻言沈怀琳也没再说什么。
事已至此，说的再多有什么用，还不是要顺其自然。
“这样也好，劳烦你送我一趟了，改天请你吃饭。”
说着沈怀琳便打开车门下了车。
没想到顾默成竟然也跟着下了车。
“你这是……”
“别改天了，就今天吧，正好我也好久没找他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