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这是……”
“别问了。”
柳长清话还没说完，季宏博突然开口，嗓音明显沙哑了许多，透着浓浓的无力，“别说了……”
这破碎感……
柳长清一下子就被整的破大防了，当即就闭了嘴，对着医生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扶着季宏博缓缓的走了出去。
她没注意到，季宏博背到身后的手，对着医生比了个“耶”。
走出检查室之后，没走多远，季宏博便大口喘着气，一副累极了的模样。
见状柳长清当即扶着他，找了个靠近的地方坐下休息。
“是不是还在疼？医生有没有说，怎么缓解？”
“医生说，这个没有办法，就是要静养。”
季宏博苦笑一声，看着她，往日灵动万分的眼眸中，此刻萃满了悲伤。
看着他这副模样，柳长清心里的愧疚早已经盛不下，快要从头顶蔓延出来。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当时我只是……”
“没关系，我一直都没有怪过你。”
摇了摇头，季宏博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
低头看了看两人握在一起一起的手，他低声道：“其实这样也好，原本你拒绝我，我总是心有不甘，现在我成了这幅样子，若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反而是耽误了你。我自己做不了的决定，老天已经帮我做出来了。”
说完，他伸出手，将两人的手缓慢而坚定的分开。
“宏博，你……”
“我没事，真的。”
季宏博看着她，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的怨言。
就如同往日一般。
“其实你真的不用担心，医生也没说我一定就不会好了，只是概率问题，说不定养一段时间，就会有奇迹发生，你也不要这么悲观。”
奇迹……
都说到这份上了，意思如何，傻子都明白了。
柳长清用力的咬着唇，拼了命才没有让自己哭出声来。
“别伤了自己。”
看到她的行为，季宏博眉头一下子皱了起来，连忙捏了捏她的脸。
结果只是这么轻轻一下，柳长清的泪水便宛如泄洪一般，川流不息。
顷刻间将季宏博的手打湿一片。
湿凉的液体落在手上，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季宏博眉头皱的更紧了，掏出纸巾为她擦着眼泪。
耐着性子哄她：“都说了我没事了，怎么还哭起来了呢？该不会是我刚才把你弄疼了吧，对不起哦，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出出气好不好？”
说着他抓着柳长清的手往自己的脸上招呼。
柳长清吓得都忘了哭，拼了命的将手撤了回来，死死地捂在怀里。
“你干什么？”
“哄你开心啊。”
“我……”
听到这话，柳长清的眼泪差一点儿又要决堤。
明明最伤心的应该是他才对，现在却还在照顾着自己的情绪。
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啊……
深吸了口气，柳长清憋住了眼泪，再一次握住了季宏博的手。
神情严肃，一丝不苟：“这次的事情，是我的问题，我一定会负责到底。你放心，只要你需要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我不需要你的怜悯……”
“这不是怜悯！”
柳长清突然打断他的话，板着脸，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正经。
那一刻，季宏博以为自己回到了学生时代，被教导主任拎到办公室罚站。
下一秒就是叫家长。
这感觉……
真酸爽！
“我，我……”
似乎所有的勇气都在方才用光了，柳长清突然变得扭捏起来，结结巴巴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状季宏博心中了然，有些事不能操之过急，得循序渐进。
轻咳一声，他哑着声音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这件事你还是慎重考虑清楚再说，我不想你日后后悔。”
“我不……”
“不过，我有件事，可能还需要麻烦你一下。”
闻言柳长清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好奇他想要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