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他今日这么一说,直接就把孙夫人给镇住了。
“我,我说什么了我？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孙夫人是真没觉得自己有错，怔愣了好半天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还没说什么？你都要把手伸到闺女夫家的小姑子身上了,你还觉得自己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我是真想不通，你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不这样啊！咱们福禄酒楼不管怎么忙，也没见你找我要过账本查看。我还当你是从不把银钱放在心上的，毕竟你确实手里不差银钱。怎么而今来了这皇城,你还生出幺蛾子来了呢？”孙掌柜对孙夫人是真心有些失望。
他们夫妻这些年感情一向很好。哪怕只有一个女儿,没有儿子,互相之间也没红过脸，更加没有争过嘴。
在孙掌柜的眼里和心里,孙夫人一贯是很识大体,也很明事理的。曾经他还是一个穷光蛋的时候,孙夫人就能毫不嫌弃的陪伴在他的身边。等到后来他渐渐发家，日子越过越好,他们夫妻也越发的亲密无间。
孙掌柜还以为，他和孙夫人的日子会一直这般甜甜蜜蜜的过下去。哪想到现下为了自家闺女，孙夫人的心突然就长歪了,着实出乎孙掌柜的意料之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贪图闺女手里的银钱,还贪图她夫家小姑子的银钱？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扪心自问,我是这种人吗？我怎么可能会gān得出来这种事？你不要冤枉我！我真是,真是……”不敢置信的看着孙掌柜，孙夫人气的直掉眼泪。
“你明明就做了，竟然还不承认？那行，你自己说，你为何要gān预闺女跟外人的生意？你觉得你是在真心为了闺女好？你以为人家除了你闺女画的这些样稿，就没有其他花样可以卖了？你怕是忘了，你闺女也就一个出身小镇的丫头片子，早些年一丁点的能耐都没有彰显出来。可人家的铺子不照样卖的红红火火，风风光光？而今人家愿意用你闺女画的那些花样，确实可能是因着你闺女画的还不错，但又何尝不是看在她小姑的情面上？否则，谁认识你闺女是谁？你当你闺女是什么厉害人物，随便画一张样稿拿到大街上就能卖很多银钱？”见孙夫人依旧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孙掌柜索性就实话实说，语气颇为严肃。
孙夫人到底还是被吓住了。
孙掌柜这番话说的有些长，她很认真的理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理清楚其中的深意。
抿抿嘴，孙夫人又是委屈又是难堪，忍不住就哭了起来：“我又没有什么坏心眼。我还不是为了咱家闺女好？咱们家现下也不差银钱啊！要一间铺子又不是什么难事，自家本来就可以做生意……”
“那也得先看看这是在什么地方，又是怎样的前提下。你真当皇城的生意那么好做？真要是这样，随便一个人就能来皇城发家了，怎么还有那么多人在皇城活不下去？再者说了，你闺女现下已经跟人家说好了卖样稿，你说不卖就不卖了？你当你是谁？你还真不怕得罪人是吧？”孙掌柜以为，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孙夫人是会意识到错误的。
可似乎，孙夫人依旧没能领悟他的用意。反之，孙夫人自己倒是委屈和难受上了。
“我知道咱们家在皇城没权没势，所以我才想着让她小姑开一间铺子。然后咱们闺女就可以直接把样稿拿给她小姑卖了不是吗？这样一来，能赚回来的银钱也会更多，并不会便宜了外人。”孙夫人没想要吃独食。
她是将钱月茵算在内的。当然，她也确实想要借齐君洲的名头。
“你以为这个世上就你一个聪明人，别人都是傻子？她小姑能一路从钱李村那么小的一个村子搬来天子脚下的皇城，她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这门生意真要是那么好做，她小姑能想不到，还非要你来帮忙提醒？人家既然从未提过，明摆着就是告诉咱们，这笔生意不能做、做不成。你倒好，就因着你自己心里那点小算计，居然撺掇着闺女去找她小姑说这事儿。你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生怕不给你自己的亲闺女添麻烦、招惹祸端！”越是跟孙夫人辩解，孙掌柜就越是生气。
就明明很简单一个道理，也是摆在眼前的事实，可孙夫人为何就是看不见呢？还非要执拗的继续闹，闹腾个什么劲儿呢？
孙夫人是听懂了孙掌柜这些话的。可她就是隐隐有些不甘心。加之这是跟孙掌柜两人之间的对话，所以她才会格外的肆无忌惮，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等冷静下来，意识到她的举动可能会给钱二嫂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孙夫人张张嘴，又闭上，好一会儿才终于发出声音来：“那她小姑该不会为了这件事迁怒咱家闺女吧？要不我去跟她小姑解释解释，就说这事儿只是我的意思，跟咱闺女一丁点的关系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