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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现代言情 > 心悦君兮君知否 > 第024章 残酷的心路历程

简晨鸽在身后张牙舞爪鬼哭狼嚎,她其实没有看见舒念的脸上又少许的慌张和无措,若她再仔细一点,就会注意到舒念端着餐盘的手指有些紧,像是在紧张的时候非要死死抓住什么才能不是很慌乱一样。

刚刚简晨鸽那个虽然是无心的八卦,但是,好像真的触碰到了舒念心里一直魂不守舍的源头,她自己也是突然发现,原来症结是在这里。

她这两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原来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不在邹寒屹的眼皮子底下,抬头看不见他伏案工作的身影,找不到答案的时候也看不见他守着最后那一道屏障,同桌而食的是一个和她的吃相一样惨不忍睹的家伙。

虽然她不用早起,不用与自己的头发作斗争,不用在厚厚的羽绒服下面穿上别扭的职业装,不用承受毒液的攻击,可是,她的心里有一片地方却是空荡荡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真的是...喜欢...邹寒屹么?

她...她...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第二天,舒念去了一趟律所,苏祎宸正好出去办事,好歹是没让她碰上这种尴尬的局面,她煞有介事地抱着胸口默念阿弥陀佛。

办公室里整整齐齐冷冷清清的,几天没人在竟然荡了一层浅浅的灰,舒念打开了窗户,寒风扑面直直给了她一个激灵,武装好自己以后她撸起衣袖,沾湿了抹布就开始大扫除,四十分钟以后,室内空气焕然一新,带着寒冬里特有的凛冽的味道。

她将盆里面的水倒掉,拿手背擦了擦额头少许的汗然后直起身子,这才发现窗外天气变得阴沉,一片片的雪花被风扫进来落在木质地板上顷刻间就变成了小水珠。

这一年的冬雪终于在人们的殷切期盼中姗姗来迟。

舒念抖落了身上的薄汗,又咕咚咕咚喝了半杯热水,然后站在窗户前向下望去,车水马龙的街道,步履匆匆的行人,她似乎能够感觉到人们的欢呼,

那种久违的欢喜被风吹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在窗口站了半晌,扭头看了看邹寒屹的办公桌,又看了看她放着各种小玩意的地盘,一个冷色调,一个硬生生被她拼接除了暖色调,这简直就是*****的节奏嘛,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和谐的两口子。

舒念把各种设想放在心里咕噜咕噜滚了一遍,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倾吐出去。

学生慰问一下师父又能怎么样呢?连个电话都不打,回头来又要被师父说成是没良心、没素质的差学生了,怎么可能,她那么的善解人意。

于是,舒念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过去。

邹寒屹生病住院的事情还是被邹明给发现了,老爷子找到他病房来的时候他正打着点滴看资料,连药水瓶空了都没有注意到,后来老爷子喊来了护士帮他做完处理,邹寒屹一直讪讪的陪笑却换来了老爷子的横眉立目,直到护士离开都见他没舒展开。

“爸...”

“你还知道有个爸呢?”

“瞧您这说的什么话?”

“你病多久了?想清楚了再告诉我!”

“没多久吧?”

“都整整两周没回去了!”

邹寒屹看着他爸将小桌子上的东西扫在一边,动作颇为粗鲁地甩了个保温桶,他想要说些什么用以弥补自己的愧疚,但是突然就又开始撕心裂肺得咳嗽,咳得眼前黑雾弥漫都不能消停。

然后邹明就急了。

“这...这...这是怎么了?”

“爸您别生气。”

“...”

“都这么大年纪了,我是怕告诉您让您跟着着急上火。”

邹寒屹勉强压制着咳意,说话断断续续,带着后劲不足的气音,愣是咳得让邹明不好意思再生气了。

“你真是要把我气死。”

有了邹明照料,邹寒屹确实轻松了些,但是他却特别的内疚,老爷子那么大年纪,家离医院路途又遥远,他腿脚不方便,又要把文明礼让的良好传统发扬到底,每次都是紧着别人坐公交,

上电梯,然后自己来回楼上楼下的跑。

几乎每次来病房都是气喘吁吁,他本来胃口就差,思虑心一下子加重,吃的东西就更少了,好几次背着老爷子去卫生间里吐。

舒念的电话拨过来的时候他刚刚吐完,喉咙里还窜着火烧火燎的酸腐味。

“喂...”

“师父,我是舒念。”

“什么事?”

“你好点没?什么时候出院?”

“快了。”

“我怎么听你声音好像变得更严重了?”

“你现在闲的没事干?”

“与组织失联这么久...确实是觉得快要闲得长蘑菇了。”

经过无线电传播以后,舒念的声音变得软软的、糯糯的、特别的柔软好听,尤其是她小声嘀咕的时候,像是小石子没入湖面时候荡开的一圈圈涟漪,让人感觉痒痒的但是却特别的舒服。

邹寒屹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好保持着一只手举着手机,一只手掐着胃部的别扭姿势靠在床头。

“趁这两天好好休息,我过几天出院你就是想要假期也没了。”

“...资本家!”

“没事挂了吧。”

“诶,...”

“说。”

“师父你还是住中心医院么?”

邹寒屹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一来他不想说,二来是胃部又开始痉、挛,总不能让他得小徒弟听见他毫无招架之力的脆弱吧,那样也太丢人了。

舒念把电话扣好,然后收拾一番准备下楼,她决定去医院看看邹寒屹,反正电话都打了,也不差再这么死皮赖脸一回。

她刚刚锁上办公室的门,回头的时候正好看见苏祎宸和个望妻石一样站在自己的格子间里朝这边张望。

...于是,舒念终于领略到了无语凝噎的真正含义,她感觉自己抱佛脚抱得迟了些,敢情刚刚是抱到了佛祖的脚后跟,所以,苏祎宸好死不死地出现了。

她刚刚想好还一张感激的笑脸给他,嘴刚咧开一半,那片格子间就只剩下了苏祎宸刚刚冒出一小捋朝

天的小碎发。

奇怪,怎么有种打地鼠的感觉呢?

等到舒念乘电梯下到楼底下的时候,包里的手机滴滴响了两声,她摸出来看了看,是苏祎宸的短信。

“刚刚下了雪,路面都是水和泥,走路小心些。”

这种无微不至的关怀舒念之前体会过,来源于舒爸舒妈,许多话喋喋不休地追着你的耳朵根跑,等她上了大学脱离了他们的怀抱以后已经很少有人用这种方式关心她。

但是,以前会觉得很幸福,现在却莫名产生了一种特别微妙的隐形的压力,由此可见,很多东西果然是需要分人的。

她合上手机放在包里没做回应,心里寻思着赶紧得找个合适得时间合适得场合用合适的方法斩断苏祎宸的情丝,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强求有时候也不适用循序渐进式的渗透,至少舒念觉得用在她身上是不管用的。

之前不管用是因为没感觉,现在好像更不管用了...因为心里那片地方貌似被什么人住进去了。

苏祎宸把头埋在格子间里,像是一只见不得人的大型鸵鸟,他特别的想扇自己两个耳刮子,这是多好一个机会啊,大方的走过去打个招呼问一下她感冒好了没有,这么一点正常的寒暄都不会,他怎么这么烂泥糊不上墙,为什么总是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周围的人向他投以万分同情的目光,于是,苏哥哥毫不自知地在众目睽睽之下表演了捶胸顿足。

忍过胃部的那阵子痉、挛,邹寒屹感觉他浑身上下都和湿透了一样,衣服黏糊糊的贴着皮肤,难受极了,可是他偏偏没什么力气挣扎着起床,于是就那样半死不活的窝着倚在床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感觉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体温重新暖得干燥,这才稍微积攒了一点力气换了个姿势,然后就看到了窗**沉的天,还有天幕之下飘飘摇摇的雪花。

大概是最近药水输得有些多,也不知道经过怎么样的途径全部进入了脑

子,邹律师连衣服都没披就以打醉拳的姿势挪步到了窗口,所幸大脑没短路,他还记得没伸手去开窗子。

邹寒屹站在那里看了小半晌,确定今年冬天的雪确实千呼万唤始出来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回到病床上。

手机又应景的响起来。

是他大学时候同寝室的另一个兄弟,叫孙牧归,毕业之后回了家乡,他们之间联系不算是特别密切,但属于基本上一有事情随叫随到之类的,当年因为沈舒柠那件事情,他在寝室兄弟聚会的小包间里掀了桌子差点把陈远枫打得六亲不认,总之孙牧归平时不显山不漏水,但关键时刻却是个很讲义气的人。

“邹大状,哪呢?出来给兄弟瞧瞧呗,多长时间没见了。”

“你哪呢?”

“中院刚开完庭,门口喝西北风呢,不来见见兄弟?”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现在才和我说?”

“中午赶过来的,晚上的车票就走,趁还有点时间骚扰骚扰你。”

“明儿走呗,在我那里住一宿。”

邹寒屹用耳朵贴着肩膀接电话,然后开始别别扭扭的穿衣服,只字不提自己生病住院的事情。

“年底忙成狗,明儿早上还有个庭,以后再说吧。”

“那成,你等着,我过去找你。”

“那我就在中、院旁边的九歌火锅店。”

“没问题,半小时之内赶到。”

事实证明,那些住院守则,巡逻护士在邹律师的眼里就是个摆设,而他更是个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好师傅,挂断电话以后,他三下五除二换下病号服然后穿着一身正装人模狗样的逃院了。

在此之前,他以天气恶劣为由打电话给邹明不准他来医院,他会自己买饭自己打水自己吃药不用他担心,如果老爷子执意跑来他第二天就卷铺盖回家,邹明迫于这样臭不要脸的威胁只好屈服。

于是邹律师与孙牧归就像是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延安会师一样在风雪交加中汇合于Y市的火锅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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