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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现代言情 > 心悦君兮君知否 > 第030章 意料之外的收场

邹寒屹收了线,然后略显脱力地将手机扔在床上,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主任刚刚说撤销保研资格的时候他比当事人舒念还要着急。

好像是他已经习惯了看舒念那张明媚的笑脸,任何时候都耀眼的浓墨重彩,突然变得蔫巴巴或者魂不守舍的时候,当事人还没觉察到什么,身在周围的他就首先有些受不了。

这时候邹寒屹还没有意识到,许多爱情的萌生都是从在意对方的喜怒哀乐开始的。

下雪不冷化雪冷,太阳出来厚厚的积雪开始融化,窗户上有少许滴落的水珠,有的落到一半就结成了冰,屋子里好像不够暖和,他总觉得身上冷,四肢发麻和掉进冰窟窿似的。

解决了所有的兵荒马乱,邹寒屹才慢悠悠地拾起昨天的记忆。

关于沈舒柠,关于陈远枫...还有,关于他始终都放不下的过去。

即使当初的事情是沈舒柠出轨在先,但是,这么多年来,邹寒屹发现,他心里面装的始终都是那个姑娘的好,温柔,善良,倔强,多才多艺,不在乎与他一起吃苦一起打拼,永远能把他们的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就和欧阳阿姨一样,是个独立自主又让人忍不住疼爱的贤内助。

这么好的女人,被陈远枫悄悄地从他眼皮子底下撬走,他还有什么理由不去好好珍惜?

然后,他想起了上次那条误删的短信,那俩人离婚是不是那时候的事情,她当时是不是很无助,所以才会在夜深人静的晚上发短信给他?就像以往他去外地出差的时候,她害怕打扰他休息,但又特别孤独就会发条简短的信息。

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会那样迟钝,哪怕再早一点点也可以啊,或许还有挽回的机会,可是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是没有后悔药,他连弥补都来不及。

邹寒屹忍不住想要给沈舒柠打电话,过了这么久,他还是害怕她孤单,害怕她受到委屈,害怕她不能被别人当做稀世珍宝一样呵护,那种感觉他不知道怎么去和别人说,所以只好憋闷在心里,他像极了一个以自虐为乐的胆小鬼。

可是,孙牧归说他们并没有进入庭审程序,原告方在开庭当天撤

诉了,所以,他们现在还是夫妻,就算是给点安慰他都没有合适的立场和合适的理由。

他到底是在纠结什么呢?果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舒念打车回到了学校,一路狂奔赶到辅导员办公室,但是被人告知辅导员已经去开会了,而且,会议的主要内容是针对夜不归宿的同学的处罚。

残酷的现实在她的头顶化为两个鲜红的大字,晚了。

她一颗心七上八下,差点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之前在病房装出来的轻描淡写的神情早已经溃散的拾不起来,就算她可以表面上装作一点都不在乎成绩高低,奖励多少,那些东西就如同身外之物一样可有可无但却是唾手可得的,就像是从父母身上得来的疼爱一样,从来都不需要争取,但是一旦失去了就会觉得人生都变得灰暗起来。

那些满不在乎毕竟是装出来的,在内心深处,即使那些奖励看似虚无缥缈起不了多大的作用,但一直都是她用来骄傲的资本,即使走在偌大的校园里都能够抬头挺胸,就算与很多人对面不相逢,但是,她心里清楚,自己没有比任何一个人差。

她担心的不是保研资格被取消,因为即使被取消了,她也一样能考得上,她感到没面子的是自己因为这样不光彩的理由被撤销,那好像是一种如鲠在喉的屈辱,无论她再怎么优秀,头顶的光环再怎么闪烁,终究是染了污点的,无法磨灭的屈辱。

怎么就这么倒霉,二十多年来顺风顺水,陡然间被摔了一下,舒念有些蒙圈了,甚至被一种强烈的不自信包裹起来。

简晨鸽没过一会儿就跑来了办公楼,她眼圈周围一片的青黑,一看就知道是晚上没睡好,舒念委委屈屈的站在辅导员办公室的门口,像个蔫不拉几被霜打了的门神,头都要埋在胸里了。

“舒小念!”

“晨鸽...”

“你特么的昨晚上跑哪里去了!打电话为什么不接!想替你兜都编不出一个好的理由!”

“...”

简晨鸽刚刚站定了就迫不及待张开嘴巴喋喋不休,生气的质问劈头盖脸的砸下来却不见舒念有什么回应,整个人傻得和个二百

五一样,脸色憔悴的和她如出一辙,看着也像是大半夜没睡觉的节奏。

“你...你...你...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有时候人的脑洞太大也挺不好办的,简晨鸽从横眉立目一下子转为悲痛欲绝,嘴巴开开阖阖就是没说出一个字,在这样的欲说还休中舒念终于抬起了头。

“晨鸽...”

“舒小念,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说句话啊。”

简晨鸽急了,学校周围不安定的因素实在太多,最近几年大学女生在校园外面出事的案例频发,舒念这时候又变成了个锯嘴的葫芦,除了会叫她的名字好像已经忘记了沟通的最基本技巧了。

“你说是不是书记昨晚上又不知道去哪里寻欢作乐,然后回家的时候被书记夫人抓住了把柄,所以他才在震怒之下召集了辅导员去查寝?他特么个老**,专门捡这样的机会还在大晚上跑去女生公寓,简直臭不要脸,学校的投诉信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派上用场啊啊!”

“...”

这是什么症状?怎么都不按常理出牌?

“你昨晚上去哪里了?”

“学雷锋做好事。”

“...”

“结果就撞枪口上了,晨鸽你说我运气怎么这么背,你不是回家大半个月么都没遇上这样的事情,平时我也挺注意参拜老天爷爷老地奶奶的,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就不显灵了呢?”

“你能不能说人话?丫的,姐一晚上给你打电话,脖子都落枕了。”

“...我昨晚上在医院啊,我师父病得厉害,我被护士抓了包,所以伺候了他一晚上。”

“...所以,你是说你昨晚上没被不轨之徒给那个啥了?”

舒念这时候才想起掀起眼皮看一看简晨鸽,形象和个疯婆子一样,脖子都快被她摇断了。

“怎么可能?我这么...”

“我忘记了,你长得这么安全,引不起别人的非分之想。”

“...”

舒念狠狠地瞪了简晨鸽一眼,然后又变得蔫了吧唧。

“晨鸽,你说到底会怎么处理我们这些人啊?”

“你现在属于害群之马...以书记那小肚鸡肠的性

格...说不定会来一个杀鸡给猴看...”

“乌鸦嘴。”

“你真没别的事情?”

“心痛算不算?我心好痛,真把我保研资格撤消了怎么办啊,这都剩下不到一个星期了,临阵磨枪也赶不上了。”

“没脑子的货,保研资格是想撤就能撤的么?这么大的事情非要院里开一个特别慎重的会议。”

“这不正开着呢么?”

“...”

简晨鸽不说话了,昨晚上辅导员那张脸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由红变白再由白变绿,常年随和斯文的一个人,看着眼睛里也在喷火,那可是真怒了,因为他们班的缺勤率是最高的。

“你丫别自己没事自己吓自己行不行?”

这漫长的一上午,简晨鸽陪着舒念蹲辅导员办公室门口,像两条被人遗弃的小哈巴狗,她不说话,她也不说话,频频引人注目,时间变得那么煎熬,于是她只好宽慰的拍拍舒念的肩膀,轻声安慰她没事,别怕。

当然,除非是当事人自己,别的人永远做不到感同身受,所以,简晨鸽不明白舒念的纠结,只好一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

辅导员怀着满身疲惫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舒念和简晨鸽的肚子里已经唱起了空城计,但谁都是一副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跟在这老帅哥的身后,简晨鸽还好,舒念一进门就低着头眼睛盯着双脚尖,好像不盯出来个洞就不罢休似的。

“老师...”

“舒念啊...你在我心里面一直都是特别让人省心的学生...”

舒念开始愁肠百转,从小学到现在,每一个老师教育犯了错的学生的时候都是以这个做开头,先扬后抑,绝对没错。

“我昨晚上夜不归宿是有原因的。”

“行了,我知道了,主任已经在会上说了,你昨晚上在律所加班。”

“啊?”

这个情节转换的有点快,为什么她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舒念脸上错愕的表情把辅导员都吓了一跳。

“怎么,有问题么?”

“哦...没有。”

她经过短暂的惊愕之后终于回了神,然后脑海中就突然浮现出邹寒屹那张过分苍白憔悴的脸,又是他在不动声色之间为她做了江

湖救急,于是在嗓子眼悬着的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与此同时,只觉得心口一阵温暖,就算此刻站在冰天雪地里都不会觉得冷。

“所以,老师,我这是没事了么?”

“象征性地写篇5000字的检查交过来吧。”

舒念的眉角还没有扬起来就有半死不活的垂了下去,怎么还要写检查?这么高难度的东西简直比让她写篇论文还要不知从何下手。

“行了,你们先回去吧,以后所里面加班记得打电话和我报备一下。”

“哦,谢谢老师。”

舒念后来才知道因为这次群体性的事件,主任和书记在会议室里差点吵起来,当时的气氛几乎已经是硝烟弥漫,两个老头子相互僵持,谁都不愿意往后退,各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横眉立眼。

本来到了大四,学生们开始为了工作提前奔波,或者是想要一个安静的学习环境在学校附近租房子,夜不归宿的事情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学生会去查寝的时候也多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偏偏新书记上任以后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每年都要抓出一批人做典型批评,许多老师敢怒不敢言,主任几次与他沟通都以不欢而散告终。

昨晚上抓的人创了几年新高,书记又整出了新的幺蛾子,各种严惩手段叠加着来,于是主任不干了,当场就和他叫了板,听说到了后来还惊动了校方,那边派了领导过来才勉强压制住了场面。

主任这次是铁了心要与书记对着干了,没和以往一样妥协退让,斩钉截铁的表明了自己态度并且说明了自己的意见,最后拂袖离去。

局面弄得一发不可收拾,书记的脸由红变绿又转成青紫色,校方左右为难,但最后还是选择了老主任的方案,但是好歹也给书记留了些面子。

大学生不是单靠管能成才的,在他们最需要自由掌握时间的时候,需要给他们应有的尊重,但是鉴于他们没有提前辅导员报备,在态度方面的不端正,要进行深刻的检讨。

而经历了这次硝烟弥漫之后,第二年,舒念正式读研的时候,法学院重新换了书记,教学面貌焕然一新,和重生似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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