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的本家方姓在虔州并不是大姓，不过方家老爷倒是很有生意头脑，赚了不少钱，在虔州也颇有名望。
方家小姐今年不过十六岁，不过却是远近闻名的美人。
方家小姐名叫方小慧。
平时基本上不出家门，日夜都在家里生活。
不过根据。方家老爷的话，方小慧是一个快乐，开朗的性子。
江波赶到方家的时候，发现方家格外的热闹。
原来是方家夫人要给方家小姐选一个女婿，配阴婚。
这配阴魂，并没有太多的讲究。
像是有的地方，死人配死人，也有的地方不在乎，虔州这边，死人自然可以配死人，但死人可以配活人。
而且一般认为这样的婚配于死者更有好处。
当然对活着的人来说，就没有那么美妙了。
不过方家有钱，跟方家搭上关系，很多年轻人都乐意。
所以就算是活人配阴魂，还是有很多人过去。
有一些家中有亡故的人，见方家这件事搞得这么卷，都有些气愤。
此时吵吵闹闹，都想着安排自己，或者是自己的亡兄亡弟。
江波没有理会，直接来到了方家小姐闺房门前。
他一样没有先进房间，而是找到了方家小姐的两个贴身丫鬟。
“你们家小姐，性子如何？”
两名丫鬟分开询问，江波先问了一名看着活泼的丫鬟。
“小姐是一个非常好的人，平时见谁都是一脸笑意，大家伙都非常喜欢小姐。”
“哦，她是一个开朗的人吗？”
“是的。”
“可我听说她很少外出，不怎么说话。”
“只是不说话而已，她是个乐呵的人，不会胡乱发脾气。”
江波点点头，看来这位方家小姐，的确是一个乐观向上的人。
“她可有什么喜好？”
“有的，我们小姐喜欢画画，喜欢花儿，喜欢唱歌子。”
江波笑笑，“能把你们小姐的画取出来，让我看看吗？”
丫鬟随后便去取画了，片刻后，几幅画展现在江波跟前。
都是一些传统的山水画，水平一般，不过颜色鲜艳，看得出来，画者的性格是一个开朗的。
江波更加确定这位方家小姐的确不像是会自杀的人。
他想了想，随后说道:“那你们小姐……有没有什么烦恼？”
丫鬟抬头看了眼远方，眼中有些迟疑，随后摇摇头，“没有。”
江波心中暗笑。
这个丫头这个模样，分明是藏着事，却说没有。
“这一次本官过来，是要探查你们家小姐是不是真的自杀，还是说另有隐情，是有人要谋害她，任何细节都至关重要，你莫要隐藏。”
丫鬟闻言，咬了咬牙，随后低声说道:“小姐也有烦心的事，最主要的一点是夫人非常的迷信。”
“夫人经常要小姐去拜祭一只蛇神，小姐非常厌恶，但是碍于夫人的威压，她不得不照做。”
“小姐有时候会偷偷哭泣。”
江波点点头，“那个蛇神是什么样子的，是一条大蛇？还是说仅仅是一个雕像？”
“是一个黑乎乎的雕像，看着很吓人。”
“供奉在何处？”
“在夫人的院子里。”
“你们老爷看着不像是一个迷信的人啊，他会允许这般行为吗？”
丫鬟左右看了看，随后低声说道:“老爷不喜夫人做派，早就搬离了那个院子，两人并不住在一起。”
江波点点头，“好的，我明白了。”
他随后询问了另一个丫鬟，得到的答案和第一个丫鬟差不多，两个贴身丫鬟都说方小慧是个开朗乐观的人。
并且两个人都确定了方小慧厌恶蛇神一事。
江波随后便进入了方小慧的闺房。
这是一间很常见的女子闺房。
一张大床，大床侧边是一张画了一幅青竹画的屏风。
屏风的另一侧，则摆着一张书桌。
书桌上此时放了基本书，有长孙皇后写的《女则》，还有基本郑容容写的言情小说。
在书桌的一角，还有一个花瓶，此时花瓶上摆了一把花儿。
应该是有人做的插花。
江波目光落在插花上，脸色愈发难看。
华夏的插花讲究意境，快乐的，坚强的，乐观的，悲观的，伤感的，都是一种意境。
高明的插花手，甚至可以用插花影响一个人的心情。
而眼前这一把插花，意境是绝望，毁灭，杀戮。
只见这一把花儿，只有红白两种颜色。
红色的花儿非常鲜艳，衬托出白色的花儿惨白无力。
就像是一个人面临着绝境一样。
江波想到了刘家被破坏的插花，他很快意识到或许存在这样一个人。
做了两个绝望悲伤的插花，让刘家少夫人，和方小慧看到插花，越想越绝望，然后自尽了。
他随后喊来丫鬟，随后问道:“这插花是谁做的？”
“不知道，是个年轻人。”
江波立即想到了姚欣凌，“是叫姚欣凌吗？”
丫鬟眼睛一亮，“好像是这个名字。”
“你们看着他插花吗？”
“当然不是，小姐可不会与他见面，他们插花的时候，我们离开了，等他们插花完成了，我们再回来。”
江波点点头，“你仔细看看这一捧花，昨天也是这个模样吗？”
“对啊，昨天就是这个模样。”
江波点点头，随后让丫鬟离开了，他接着安排人去抓姚欣凌。
这一把花，不懂插花的人看来，或许就是几朵红白相间的花，但是懂插花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一把花表现得氛围非常的绝望。
这显然不是正常的插花。
这是有预谋的插花教唆，这是想要用这样的手段，谋害两名死者。
当然眼前的一切，目前来说，都是江波的猜测，具体还是要等抓住姚欣凌再说。
江波想到了之前姚欣凌自作聪明，送给上官歆的插花。
他有些迟疑。
根据之前那一瓶的插花显示，姚欣凌的插花水平其实非常业余，这样的人又是怎么做到可以摆出这样意境的插花呢？
另外刘家那个案子，如果也是悲伤绝望意境的插花，引起刘家儿媳自尽。
凶手把插花破坏了。
这一次为什么不破坏呢？
还是说凶手并没有机会过来破坏，方家老爷保护的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