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林勇突然说了一句：“我记得大学那会儿卫羽很喜欢程亦来着，你们现在发展得怎么样了？”
程亦不太明白林勇为什么要把卫羽和他扯在一起，说：“她跟我没有关系。”
“程亦最近结婚啦，你们还不知道吗？”封左轮从手机里找出聂小蓝的照片给林勇和李治安看，“你嫂子漂亮吧？”
“有气质。”李治安点评。
那张照片就是聂小蓝的大学毕业照。聂小蓝穿着黑色的学士服，头上戴着沉重的学士帽，刘海被压得全乱了，对镜头青涩地在笑。
程亦抢过封左轮的手机：“你为什么会有聂小蓝的照片？”
“上网搜的，”封左轮说，“嫂子最近刚得了个奖，百度百科上都有她照片了。”
程亦把封左轮手机里聂小蓝的照片删了，把手机还给他。
封左轮惋惜地叹了口气：“可惜了卫大美女，苦苦思恋你多年，你跟个闷葫芦一样居然理都不理！我听说人家卫羽现在还单身吧？”
“关我什么事？”程亦觉得封左轮非常啰嗦，又补了一句，“我都结婚了。”
至于他们说的卫羽是谁，程亦不大想得起来了，也许只是在大学里的萍水之jiāo，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李治安也算个艺术家，他做室内设计，是他们之中对聂小蓝最好奇的一个，甚至开始在词条中搜索她的作品。
过了几分钟，李治安放下手机惊呼一声：“原来嫂子就是她啊！”
程亦不明所以地看过去，虽然李治安对聂小蓝持续的关注令他很不满，但还是问道：“怎么了？”
“嫂子是A大美院的吧？”李治安一脸“已把一切都看透”的表情。
程亦“嗯”了一声。
“摄影协会创刊年，举办了一个比赛，我也是学生gān部之一，负责颁奖礼的摄影工作，”李治安有些怀念地说，“当年嫂子是第一名，我还专门拍过她，不过她当时很害羞让我不要拍。”
“我也想起来了！”林勇一拍手，“那时我跟你一起来着，真是印象深刻，就觉得这女孩子怎么这么可爱。”
程亦觉得真是见了鬼了。为什么他身边这么多人都亲口宣称认识聂小蓝、见过聂小蓝，就他一个人遗憾地错过。
他实在不想听这些人说下去，正巧门铃响了，就起身走过去开门。
杨鸷提着一个袋子站在门外，举起来对程亦说：“我带了点吃的，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
程亦对他说辛苦了，领着杨鸷到客厅坐，给其他人都介绍了一遍。
他们开始吃杨鸷带过来的便当，没再继续谈论聂小蓝的话题。
“对了，程总，”杨鸷突然说，“今天程太太打电话跟我说……”
杨鸷的说话声被掩盖在林勇大惊小怪的呼声中。林勇放下餐盒，突然想起来道：“嫂子在大学是不是还有一个男朋友，叫陈什么的……”
杨鸷：“……说她今天回来。”
程亦听见了杨鸷告诉他“聂小蓝今天回来”，但大脑来不及思考，整个人都愣住了，陷入在林勇说“聂小蓝和陈温谈过恋爱”那句话。
林勇以为他不信，仍在说着：“对啊，李治安你记得不，就是颁奖礼那天，嫂子一走下台，她男朋友就好像要和她求婚，被好多人拍了下来，还上过学校论坛。”
李治安沉吟一会儿，点头道：“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印象……”
客厅内安静了一会儿，纷纷有些同情地看着程亦。
程亦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被关在笼子里的马戏猴，所有一切都被别人操控，由不得自己做主，被骗了也无从找到发泄的出口。
聂小蓝明明说了她和陈温只是普通朋友，理智上程亦非常想要相信他，却又没办法对她保持完全的信任。
毕竟她骗了程亦很多次，有空闲的时候骗程亦说很忙，说好了很快会回家又一直都不回。
根源就是不想看见程亦。
程亦面无表情地放下餐盒，对其他人说：“你们哪位，麻烦帮忙再开瓶酒吧。”
“我来吧，”宋天行起身朝橱柜走去，“要什么酒？”
“最烈的那种。”程亦说。
宋天行犹豫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答应了，到橱柜找酒。
封左轮“害”了一声，像是壮胆似地大声安慰他说：“谈过恋爱怎么了？谁还没点青chūn啊？当年不是还有卫羽追你嘛！之前我碰见人家，人家还问你有没有女朋友……”
这时，杨鸷忽地喊了声：“……程太太？”
玄关外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聂小蓝穿着卡其色夹绒袄站在门边，身旁还有一个陈温。
封左轮下意识问：“你……听见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