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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护国神僧 > 第九十九章 窃听消息

他没敢走正门,绕到墙下,纵身上墙进去了里面。到里面他就蹑足潜踪,挨屋偷听。见各屋都没灯光,没有人声,偶然能听到老鼠的戏耍声。

元明暗疑:“这可怪了,怎一个人也没有呢?这几天搬走了不曾?听不到人言语,我岂不白来了!”

原来警卫营自从营长郭成梁被关押,管理混乱,士兵劣纪。站岗的不认真站岗,执勤的不按时执勤,都玩去了。许副官一人主持内外事务,忙不过来。他安排完刚走,士兵们随后也去消遣。

许副官每天只顾带人去保护袁世凯。他很怕南方革命党偷偷杀进北京,抄了中南海,杀了大总统。元明不知道警卫营里的这些事情。

元明又从前面绕到后面偷听。见一所房子窗户上里面有帘儿,隐隐有光射出。他心中欢喜,悄悄近前,就听里面有两个军官在说话。

元明细听,二人在闲聊呢。只听一替几句道:“营长出事这些天了,总统也不说放人,也不公布罪名,真是闷人。”

“现在营长关在哪里,为什么被关,连许副官也弄不清。是闷人啊!”

那人又道:“若说咱营长有罪,这可冤枉。他对大总统忠心耿耿。我料他一定是被人陷害了。这件事肯定与清真寺教堂的案件有关,营长从中受牵连了。警察局长马少芬老婆嘴,专爱搬弄是非。他与营长素来不睦。我猜是他在总统面前生情造意使什么坏了。这件事终归能弄清,营长也饶不了他。”

“这教堂的案子也是蹊跷。警察们不是说一个叫郗悫的伙计作的案吗?人还被抓住了。照理说是非也该清楚了。总统怎还不放人呢?”

“你还不知道呢,这件事又麻烦了。英国人将郗悫带去天津要自己审问,还没审问,不知让什么人又将郗悫救走了。英国公使白天还派人到政府来催,让抓住郗悫呢。”

“要等抓住郗悫完结此案,营长被释放就没指望了。中国这么大,郗悫从天津死里逃生,还能回北京挨抓吗?依我看,我们就是软弱。应该直接审问英国人,让他们提供破案线索,我们也不替他抓人。”

“谁不知这是最佳办法,英国人拒绝我们提问。其实小矬子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不肯说。”

……

元明听了这些心说:“教堂的案子能有这么复杂?警卫营长还受了无辜的牵连。让我破案可简单多了。玛里和麦克里都死有余辜!”

他心中暗笑,又听一时,心想我再听也没用,他们说的与宝物都没关系。算了算了,不听了。

忽又想道:警备厅离得近,我别去警察局了,到那去听听。

他离开房子,就要绕道从后面出去。走出一段路,见接连的院子。

向四周察看,元明心想我这是怎么走的呢?怎跑到中间来了?都说慌不择路,我这也没慌啊!他打量几眼路径,决定穿院子过去。

刚走不远,眼前突然有人吓问:“谁?干什么的!”他进的是内宅,这里有两个哨兵。吓得元明一愣,退回几步,伏地一滚,躲在了煤堆后面。

那哨兵咔的一拉枪栓,就要上前察看。他被另一哨兵扯住了。就听悄声道:“别瞎诈唬!你看准了是个人?屋里都是女眷,万一吓着她们。”

端枪的哨兵挣扎道:“你怎拦我抓人?我看得准准的,是一个人躲在了煤堆后头。”

那哨兵又一扯他,轻声道:“其实我也看见了是一个人。看见还不如看不见。你真将他抓住,就傻眼了。这地方谁能来呀?准是哪位军官跟哪个姨太太偷情来了。咱只管这些女的不出别的事就行。”又细语几声,火光一闪,二人对面点烟呢。

点完烟,二人又一替一句说:“还是你老兄比我明白的多呀,险些被我抓住。”

“你我一样差事,老兄老弟的,我哪能不指点你呢?跟我学着点儿。这年头胡乱得罪上司还了得?得罪了,没好果子吃。咱们给上司溜须还来不及呢。”

“多谢指教!我来的日子浅啊。”

那人嘻笑几声又道:“我为啥让你抽烟?这里还有学问呢。假若是许副官派人来查岗的,我们在这抽烟,他一定能看见,这就行了。许副官一定夸我们忠于职守。”元明趁机溜出内宅,又穿过两层院子,才出了警卫营。他打量路径又奔警备厅去了。

元明来到警备厅门前,见院里一片黑暗,正房中间的屋子有灯光。他大起胆来心说:“警察最是白给。我就直接进去吧。”

他从侧门直接到亮灯的屋前,从窗户向内看:见屋里烟雾弥漫。四个警察正在屋子中间,围一张桌子,边吸烟边打麻将牌呢。东装那人面前放一落香烟;西装那人忙得脸上直流汗;只有南装那人只见后背不见脸。

北装那人见西装那人频频擦汗,笑道:“老弟,你才输几盒烟啊,就这样淌汗?真是女人心胸,妇人之见。其实,我今天输得比你还惨呢。你看咱:不但不冒汗,脸也不红一点儿,输得多自然!”那三人一听,都看西装那人笑了。

西装那人摇摇头,自觉难看,说:“今天真是怪了,我怎不开和呢?哪圈下来都给你们拿烟。可别是你们联合算计我呀。我得注意了。”

东装那人一听,对他很不满意,说:“你这是什么话!牌背就说牌背。怎么冤枉人呢?你怀疑的也没有道理。我又不止赢你自己。你看看他两个,不也都输得光光的吗?跟你玩,输赢都憋气。”他将牌一推,生气道:“不玩了。”

南装的那人赶紧从中劝道:“唉呀,你看你看。玩得好好的,这是怎么说的。别动气别动气,输赢几盒烟,谁能在意。说笑谈呢。我还没在意呢。还是玩下去,玩下去。”

东装那人坚持不玩了,说:“我们只顾玩了,也没人出外看看去。十天才轮上一班儿,出了事,怎么交代呢。”说完就要出外去巡视。

北装那人扯住他道:“有什么可巡视的。这里除了房子,就是桌椅板凳。房子搬不走,桌椅没人偷。贼人剜门撬锁,冒险偷凳子,他也不值得。上司让我们值班,是为了处理夜间城里发生什么紧急事情。现在没人来找,没人报案,没有电话打扰,算我们便宜。接着玩儿,接着玩儿。”

东装那人坐下道:“话是这么说呀,各屋还有那些文件呢。丢了怎办?”

北装那人又发了狠说:“今夜若出了事,我一人承担责任。其实咱这衙门最安全。百姓有事直接找警察局,不骚扰我们。革命党混进来,他奔中南海。谁也不可能来专门抄我们的文件。安心玩上一夜算了。”

南装也说:“你这话说得对。咱这也不是清真寺教堂呢,还怕谁来杀人?革命党现在也树倒猢狲散了。孙文去了海外,别人哪有鼓动造反的能耐?若真有大批革命党人进来,他也不杀我们。挨杀也是自找的。看看不行,早早归顺。”他说完,四人都乐了。哗啦哗啦一阵摊牌。

那西装的人又边摊牌,边搭讪道:“你说也怪,清真寺里那些英国人,究竟得罪上什么人了呢?现在不闹义和团,也不闹白朗起义了,谁还管教堂里的好坏。”

东装那人有意与他契合,说:“听说玛里这伙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不是因为摆弄古玩得罪江湖上人了,就是得罪了哪家寺院。再有就是那些洋人之间有矛盾,他们相互作的案。我料咱北京普通百姓没人惹他们。现在咱的百姓都老实到极点了。”

南装的那人又说:“我料清真寺一案,是日本人作的。日本人对英国人仇恨最深。”

北装那人又道:“清真寺小矬子升了神父,那日他找郑警长说今后清真寺的案子,他自己了结。不再找警察局了。现在只是英国公使馆还在追我们破案。听小矬子的话口,他肯定知道是谁杀的他们的人。不知小矬子报复谁去了。我们不久就会听说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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