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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悬疑 > 齐门诡事 > 第二十四章 super云

“什么意思……什么是‘算是’?”我第一次用上了质问的语气,“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到底有什么不可以跟我说的!?”

沉默。

他没有发飙,没有辩解,只是沉默。

我看着他。他的眼神很干净,几乎不含一丝情绪。

苦涩在我心中涌动。直觉告诉我,那是一个性命攸关的秘密。

你究竟隐瞒了什么?

即便做了那么多年发小,我还是没能成为值得托付的对象吗?

或许,我应该庆幸,他还不愿意对我说谎。

“如果真是什么不能说的,那就不说吧。”每吐出一个字,我都需要很大的力气,“只是,以后别再拿自己开玩笑了。”

本来默不作声的雀儿,突然笑了一下,说:“你凭什么这样高高在上的。”

“呃?我没有……”

高高在上?

是在说我的语气吗?

我还想追问,就见他站起来,试着拖动林老师:“行了,我们在这里搞劳也没有用。来,把他搬到床上,我们去看看盒子。”

说的也是。我们来这儿的目的,是拯救被附鬼缠身的林老师。

现在的情况,可不容许我七想八想的。

我振作起来,和他一起把林老师拖上床。

以前无聊的时候,我报过格斗班。

因此,刚刚用盒子拍他时候,我留了点力气,现在他只是昏迷了。

他身上没有残留邪祟的气息。不过,一想到这里有能隐藏邪祟的物件,也就不奇怪了。

为防万一,我用红绳在他手上系了一个安魂结,这样,他就能一直睡下去。

话说回来,林老师刚刚为何突然暴起?

我记得我们拿起了犬奉。不对,从雀儿喊我那时候起,他就不对劲了——他根本就没有过来。

也许,从那时起,他就已经被邪祟附身了。

是不是因为我们发现了犬奉,那个邪祟才袭击我们的?

陪葬用的盒子。被隐藏的邪祟。它们一定有什么关联。

我拿起犬奉,摇了摇。

里面明显是有东西的样子。我试着把它掰开,没有奏效,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卡着,很牢。

我把盒子放到床上,努力回忆与犬奉相关的知识。

不到山穷水尽,我是不会用暴力手段的。谁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这时,一旁的雀儿把它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最后,把手指插进了鬼头的双眼中。

“喂……”我刚想说什么,就听见清脆的“咔咔”两声,盒盖慢悠悠地掀了起来。

好吧,好吧。我的发小有超能力,我也应该习惯了。

这样想着,我凑上前去。

兴许是前任主人的恶趣味,这个犬奉被改装成了八音盒的样子:盒盖上贴着几面镜子,盒内似乎有两层,以一块镂空的木板隔开。

第一层放着一片丝绸样的东西,第二层看不清。

我不抱希望地抠了两下镂空木板,果然,它也被牢牢地卡住了。

雀儿展开那片丝绸,只见上面画着三个字一样的东西。

“这个……”我摸了摸下巴,感觉在哪里见过。

对了。以前的符箓,就是用这种字画的。

“这不是篆体字吗,”我说,“第一个是‘正’,其他两个字,我就不明白了。”

“这三个字是‘正衣冠’。”雀儿道,“我以前学篆刻的时候知道的。”

正衣冠?

以我有限的知识,我只能想到“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这句。

镜子,衣冠。

我对着盒盖上的镜子,整理起自己的衣服。

雀儿奇道:“你干嘛?要臭美也看下时候啊。”

“它不是叫我们正衣冠吗,”我理直气壮,“来,你也一起。”

他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我,过了半晌,才慢吞吞挪到镜子前,稍稍理了理头发。

没有动静。盒子里,每一面镜子上都有我们的脸,像看傻_逼一样看着彼此。

“难道……是我们的衣装还不够正式?”我趴到盒子旁边,敲了敲它,“雀儿,你翻翻林老师的衣柜看看,有没有西装什么的——诶,打我干嘛?”

他收起罪恶的手,叹息道:“你也不想想,这东西摆在谁的床底,到底谁才是‘正衣冠’的主语?”

对哦。

制造这个犬奉的人,肯定也不想谁都能给它刷脸刷开来。

因此,那个应该“正衣冠”的人,是犬奉的主人。

如果“主人”指的是它最开始陪葬的人,那我们只能采取暴力手段了。

但犬奉的第一层放着那片丝绸,明显是想提醒打开它的人。

再加上,它是在林老师床底下发现的,而他又有失忆的症状。

我拿起犬奉,把它盒盖上的镜子朝向林老师。

盒盖上出现了好几张林老师的脸。下一秒,我听到一种机械运转的“咔咔”声,镂空木板掀了起来,露出第二层的内容。

里面是一本书。

我本以为犬奉里的东西非金即贵,没想到居然只有一本破破烂烂的笔记本。

而且连邪气都没有。

雀儿似乎也有点失望。他拿起本子翻了翻,发现只有前两页能翻得动,后面的纸张则像被粘起来那样,根本翻不开。

然而,他扫了一下前两页的内容,马上就来兴致了:“你觉得这是什么?”

“黑魔术书?记仇本?犯罪记录?”我胡乱猜了几个。

“都不是。这是委托人的日记。”他把本子递给我,“还是初中的。”

“啥?!”

我惊讶异常,立刻开始翻看。

鉴于它可读的内容很少,我们得到的信息也只有一点:

林老师入学时的成绩非常好,同时,他是个很内向的孩子。

我尝试了几次,想把后面的纸页翻开,未果。那些纸像被胶水粘住一样,如果强行破开,必定会对纸上的内容造成伤害。

事到如今,这个委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委托人失去的初中以前的记忆,其实一直都在他床下。

就连保护这段记忆的犬奉,都只能由他来刷脸验证。

而我们这两个外人找到犬奉的时候,疑似被附身的他还袭击了我们。

我有预感,整件事的关键,就是这本被上了好几道保险的日记。

“话说……你有没有觉得,这里变冷了?”雀儿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

“有吗?”我稍微感受了一下。

不是寒冷。

是邪气。

一股很淡的邪气,从房间的角落冒出。

与此同时,我拿着日记的手变得湿漉漉的。回头一看,老旧的笔记本中竟然渗出浓郁的墨汁,滴在地上,化为一条漆黑的蛇,向邪气的发源地游去。

怎么回事?

那个一直被隐藏的邪祟,终于要现身了吗?

墨汁与邪气汇合,化为一道细细的龙卷,从下至上,生成人的模样。

那是一个我很熟悉的人。

是林老师。

虽然很年轻,整个人气质阴郁到了极点。

但这的的确确就是林老师。

我情不自禁,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林老师,然后咽了口唾沫。

哪怕是我,在看到两个相同的人,同时出现在面前的时候,也会觉得毛骨悚然。

更何况,这其中一个,还是邪祟。

林老师从未提过他有孪生兄弟。

而邪祟,是死去的人留下的残渣,就算改变模样,那股与生前的自己别无二致的波动,也是骗不了人的。

如果房间角落里的已死之人是他的话,那么……

床上的是谁?

不,不。这怎么可能呢。

他们两个的气息,并没有不同啊!

就在我凌乱的时候,角落里的邪祟动了。

它一步一晃地走向林老师,向他的脖子伸出了手。

“停,停下!”我毫无底气地喊了一声,掷出退邪符。

然而,无往不利的符箓穿过了邪祟的“身体”,贴在了墙上。

它抬起头,极为怨毒地看了我一眼,又摸上了林老师的脖子——

“嗞”的一声,它的手被弹回来了。

邪祟不敢相信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俄而 发出骇人的咆哮。

那是一个人能发出的、最可怕的声音。

它掩面哭泣,紧接着身形一晃,闪到了我面前。

“齐一平!”雀儿大喊。

我强压下心中的惊惧,掏出一把红绳,结出镇邪印,朝它的下丹田打去。

我本以为,纵使它能够躲开符箓,也绝躲不开人的肉身。

手穿过它的身体的那刻,我知道自己失算了。

有什么东西钻进了我的大脑,很冷。

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脑髓都被冻住,各种记忆在里面翻滚,又被什么东西吸走。

它就是这样吃掉林老师的记忆的吗?

意识消逝的瞬间,我模模糊糊听到雀儿的声音。

那声音越来越清晰。

直到——

“齐一平,齐一平,傻_逼快醒醒!”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林老师的客厅里。

雀儿满头大汗,一手拽着我的领子,另一手拿着那只犬奉。

犬奉的盖子开着,里面的镜子倒映出年轻的林老师的影像。

它满面阴鸷,站在卧室门边上,死死地盯着这边,却没有追上来。

我挣扎着爬起来,感觉脑内一片糨糊,还是冰镇的。

“你……你还真的醒了?”雀儿呆呆地看着我,“你不是被掏了脑子吗?”

“我没事,”我扶着额,双眼片刻不离门口的邪祟,“委托人呢?还有,可以告诉我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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