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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悬疑 > 齐门诡事 > 第二十六章 涵通

我也有将近一个月没听到这个声音了,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雀儿倒是第一时间叫出了他的名字:“赵大师?”

来人正是赵铭天。他满脸堆笑地朝我们走来,身边还跟着一个臭脸的刘芳。

“幸会幸会,没想到您二位也在琼川啊,”他跟我们两人握了握手,“来来来,这顿我请。”

“不用了。”我不太想跟这两个人扯上关系,“我们已经结过账了。”

他脸上的笑容依旧没有变化:“哎呀,没关系没关系,花了多少?叔叔转给你们。”

“真的不用——”

我话说到一半,就被雀儿打断了:“少套近乎,有什么事,直说就行。”

“哈哈哈,云二少还是一副直肠子。”赵铭天一点没有被冒犯的意识,反而在我身边找了个位置,“您这会可真冤枉我了。我只是路过此地,恰好见到您二位,想打个招呼而已。”

说罢,他推推刘芳,道:“傻徒儿,愣着作甚?还不快跟二位打个招呼。”

她极不情愿地说了一声“你们好”,之后就死活不肯开口了。

赵铭天“很不好意思”地向我们道歉:“唉,我这徒弟别的都好,就是不善言辞,我这个师父在这里先赔个不是。”

“啧,这哪里是不善言辞,分明是记仇吧。”雀儿抿了口赠送的茶,悠悠然道。

他这一开口,刘芳立马激动起来:“你——”

赵铭天一把拉住她,笑容不减:“嗨,看来云二少对我们有点偏见啊。没关系没关系,没有人一上来就亲密无间的,隔阂嘛,需要我们慢慢来化解。”

他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张传单,递给我们:“这最先的一步,就由我来走吧。”

“哟,现在发起传单来了?”雀儿嘴上说着,还是把传单接了过来。

下一秒,他的脸色微不可查地变了变,很快,又调回原来的模样。

我凑过去,只见传单上赫然写着:“涵通欢迎你。”

涵通……涵通?

涵通是邻潮的一个市,名气不大。

我立刻就想到“眼”消散前说的“邻潮古镇”四个字,心跳一下变得极快:“你,你从哪里来的这个?”

赵铭天惊讶道:“哎,齐少家主,一个传单而已,别激动啊。”

我刚想说“在邻潮有个有个很重要的委托”,就被雀儿拦住了:“唉,你说你啊,怎么还忘不了她呢。”

……她?

雀儿一脸无奈,放软了语气道:“这个人谈了个涵通女友,被人家骗了钱,到现在还放不下。”

啊?

“哦,哦。”赵大师愣了愣,很真诚地尴尬起来,“这个……无意间触碰了少家主的伤心事,实在是对不起啊。”

我瞪了雀儿一眼,无可奈何地配合了:“嗯,没关系的。只是,她也是旅游行业的,所以我想问问,赵叔叔你从哪里得来的传单。”

“这个嘛……”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我有个涵通的朋友,那边正好新设了一处景点,他就送了我两张票。

“不巧,我和芳儿最近还有委托,本想着送给别人,没想到正好在遇见您二位,干脆就做个顺水人情。没想到——”

“啊,谢谢您。”我见他又想提那个“女网友”,赶紧阻止,“我其实,还是想再见她一面的。如果赵叔叔不嫌弃,这传单我就收下了,日后必有重谢!”

几人又寒暄了一番,主题是我凄惨的恋爱史。实在受不了的我整了一个“时候不早得赶紧回家”的借口,拉着雀儿逃离了尴尬的现场。

我的好发小一脸意犹未尽,显然是编故事编得正爽。

“你可真想得到啊,”我咬牙切齿,“被女网友骗了三千五,每天晚上哭哭啼啼,还吵着闹着要跳河——那是我吗?”

“怎么不是呢?你一直单到现在,怎么知道自己分手了会是啥样?”他居然还抛了个媚眼。

“但也不能这样吧……”

我知道,跟他争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干脆把传单拿出来,再次仔细看了一遍。

邻潮省涵通市萍浪镇,民风淳朴,依山傍水,内置农家乐与风情民宿,欢迎各位光临。

之前搜索的时候,我也有看到过萍浪镇的宣传。

当时我并没有在意。因为,与周边的文化大市相比,涵通的历史闪光点,实在太少了。

更何况,萍浪并非什么古镇,而是一个靠着萍浪山、最近才兴旺起来的小乡镇。

是我多心了吗?

我又一次看向手中的宣传单,土味的配色与字体,更加显得它平平无奇。

下方贴着门票,只需轻轻一撕,就能把它裁下来。

算了。我想了又想,还是把它收进随身背包。

最近实在是太紧张了。万一我去了萍浪,那边林君就给我发消息,说目的地在别的地方,那就尴尬了。

对了,再发条消息给林君,告诉他委托已经完成——等等。

林老师。刚刚一打岔,我已经把他忘了!

危机感涌上心头,我赶紧打开手机,点开微信。

万一,万一他恢复记忆后想不开——

幸好,林老师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他在微信里告诉我,自己已经完全想起了初中以前的事。

那时候,他性格内向,与身边的同学很合不来。

于是,有些无聊的小孩就开始霸凌他。

他的书包被扔掉,母亲的遗物也被糟践,再加上父亲和继母不理解,老师也选择了无视。

内向而敏感的林老师,选择了一个深夜,走到领头孩子的家门口,拿出一把小刀,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他再次有意识的时候,面前不是天使恶魔,也非天庭地府。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他自称为“艺术家”。

艺术家在他身边画下一个阵法,告诉他,只要再吃下一张符,他就能获得“幸福”。

什么是幸福?年幼的林老师不知道。

他只想摆脱现状。

于是,他咽下了不知名的符纸。

干涩的纸张擦过食管,痛苦的记忆也渐渐从脑中被抹去。

家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一张空白的纸。

医院给出的诊断,是重度抑郁、失血过多以及长期受惊导致的失忆。

然而,在不为人知的地方,一具没有人记得的阳骸,正默默地注视着它曾经的躯体。

看完这些,我百感交集。

很想说些什么,但是不知从何开口。

最后,我还是把思绪放在了最重要的地方——那名“艺术家”。

他就是阳骸产生的元凶。

但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要帮助林老师,他明明还有更多、更好的方法——不,他不是想帮助林老师。

“艺术家”。

一个人,怎样才会自称艺术家呢?

“艺术品”。

他让林老师失去记忆,分裂出一具阳骸,然后观赏。

“人类的痛苦,分裂的人格,以及记忆融合时的撕裂感。这些都太符合‘悲剧的艺术’了。”雀儿说。

他说完,我们都无言了许久。

“凭什么。”我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他凭什么——他怎么能,对一个人做出这样的事?!”

“因为他从未把其他人当‘人’。”雀儿冷冷道。

而且,这个人可能还活着。

他很可能,还在“创作”。

我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祈祷你是血教的成员。我在心里狠狠说。我祈祷,在我们歼灭血教的时候,能看到你变成自己作品的模样。

两个人到家时,已经晚上八九点了。

爸妈倒没问什么,毕竟我们以前真的去炸街的时候,可能会到凌晨才回来。

我躺在床上,先跟林君讲了一下委托的事,同时也告诉他有关“艺术家”的消息。没有回复。

然后,我又七想八想搞了自己脑筋一顿,最终发现,我不是搞脑筋的料,还不如早早睡去。

睡到大概半夜一点,我被喀秋莎的铃声吵醒了。

来电人是林君。

本来混沌而愤怒的神经一下就清醒了。我赶紧接通电话,对面传来林君精神的声音:

“哟,小齐,这么晚了,你还没睡啊?”

“拜你所赐。”我回了一嘴,“你查到什么了吗?有关那个艺术家,还有……”

“哈?什么艺术家?”他很讶异,随即又反应过来,“哦,你是说你发给我的那些啊,我还没看呢。比起这个,我大概知道邻潮古镇的事了。”

“什么?在哪里,别卖关子了!”

他笑了一下:“哎,你别急啊。那地方名气不大,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终于确定的。

“邻潮省涵通市萍浪镇。你知道吗?”

沉默。长久的沉默对面的林君还在说着什么,大体是介绍萍浪的。

这未免也太巧了。

这种时机,这种地点……我总有种被人推着走的感觉。

“喂,喂?你在听吗?”

我甚至被他吓了一跳,忙回道:“啊啊,我在我在。只是,刚刚有件事。”

我把赵铭天的事跟他讲了一遍。

林君也是默了一会儿,跟着笑道:“嗨呀,别在意,哪有那么多人上赶着害你的。巧合,巧合啊。”

真的吗?我半信半疑。

然而,对面又说起来了:“我下面要说的才是重点,你给我好好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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