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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聊的话就免了, 萨塞尔,我没兴趣听。”塞蕾西娅打断他的发言，走上前去，把手搭在桌子上，“你要知道 ，这次突袭的决定者是戈，策划者也是我。然后你也知道， 是你主动给我放了权,所以,这种事我都会自己判断，不劳您多费心。然后，重点在于一 我们听到东西,还有我们翻出来的文件和债券。
“这个德纳米同谋很多，但最主要的同谋是几家银行。前段时间白塔陈列馆发生的事情你该知道吧，那时候我们都在。这场灾难对赛里维斯的市场造成了巨大影响。具体是什么影响我说不上来,我不怎么懂经济,但我知道不止一个贵族家族就此覆灭,随后也造成了大量债务流失，许多无处可去的贵族仆役或管家都流落街头, 饿死、病死乃至被运去挖矿。
“这些银行家做了什么?”
“因为放高利贷的人对此了如指掌，我们就拿住了几个知情的黑帮组织成员，从他们嘴里擂出了情报。其实在白塔陈列馆的事情发生前，论走私、欺瞒、乃至谋杀，他们就都通通有份，其中也包括做空股票市场以强行收购某些实业。还一件事呢,就是说，我在突装的时候顺手毙了一个在场的银行家,至于原因呢,因为他在对话中曾表示要对蒙特利马的事务下手..
“那你还记得对话细节吗?"
塞蕾西娅拿食指支起下巴，仰起脸来 ,目光往天花板飘。她町着顶上错落的白色方形瓷砖和银色的荆棘花纹，那也是光明神殿的符记。老实说呢.我真得记不太清楚。另外呢，我也没确认他是不是就是说说而已。但总而言之呢.还是少一 事要比多一 事好.或者说.要好得多!反正已经冲进去了，就顺手击毙了事，”她侧过脸去,对他示以微笑， “你说是吗?”
“你能少说点"呢’ 吗?”
塞蕾西娅立马敛去微笑。
“不能。 ”她面无表情地回答。萨塞尔随即陷入沉思，塞萬西娅看到他的眉毛蹙紧又舒开。“你做的对 ,”半响后 ,他选择直接无视这句语气不善的回答，“虽说 °顺手击毙’过于符合雇佣兵的想法.不过你还是做的很对.. 我们回到银行家的问题，白塔陈列馆那件事发生之后呢?"
“用切实的话来说，就是这些人更没限度了吧。市场的问题和贵族的问题让银行家们都发了狂，跳楼自杀的姑且不谈，还活下来的也大多都像是发了疯.媧尽全力去敛财.去发展新的人脉。很多破落贵族都因无力偿还债务而出卖祖产，财物则全落到了投机者手里。就我观察呢，如今赛里维斯无主的劳工众多，破产的工厂也到处都是，为了在这个剧烈的市场震荡里活下来, 银行家们选择通敌也就不那么奇怪了。
“你顺手击毙的人是负
“我想想.似乎是提洛米来若。
”是直接用家族姓氏取的名字。
“你知道这家银行吗?
"知道，”萨塞尔扭了扭骨头嗄嘣作响的脖子，“这家银行交流广 泛.关系网极其复杂。虽说你在德纳米的秘密交易会击毙了上任学管者塔森提洛米, 但这是旧贵族办的家族银行，死个人也能委派第个人。这档子事你别管了，我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塞蕾西娅略带烦躁地扯了扯衣领,虽然萨塞尔交待的任务从没好事,但她毕竟是个诚实守信的雇佣兵，更何况签了协约。“如果这都不算要，还有什么事情算重要?'
“不，”萨塞尔无动于衷地挥了挥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提洛米银行这档子事的确重要 ,但处理好需要很久。我会让其它人去负责。
“那我要干什么?”
“虽然你总是呛我，但是作为雇佣兵来说，办事态度却一如既往地挺好呢，”萨塞尔吸了口气，“你还记得 此前某次事故吗?"
“事故?你们这些该死的巫师每天都在制造事故，就差制造地震和大面积崩塌了，你说的又是哪次事故?”
“是戴安娜卡文迪什手里那次事故。
说到这名字的时候,萨塞尔面无表情,只低头看若手里的文件资料，塞蕾西娅则摆出无可奈何还惋惜至极的表情。 她装腔作势地摊开软绵的双手，对他摇头叹气， “哎呀哎呀，你是怎么说的来若，萨塞尔?-
听到这话，他抬了抬眉毛，仰起脸来。 “你觉得她变化很大吗?'变化太大了，的确....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难道她此前不是个性格温和的、很会照顾人的女孩吗?这个问题刚出现在寒蕾西娅心中，她就知道了答案。这个叫戴安娜的女孩并非变化了，也不是变得强势专断了，只是找回了她应有的自我，仅此而已。正如每个并不坏的掌权者必须经受的那样，原则和局势两个方向的考虑永远不能两全， 每次胜利都会带若懊悔，每秒休息都在经历围困，每-次妥协都使人更加焦虑。在这种焦和痛苦中，要么学会彻底的坚决， 要么就觉得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失败。塞蕾西娅在她漫长的雇佣兵生涯中见过很多这种人。
与此同时,这个她不是特别了解的女孩还有某些不同，那就是某个叫萨塞尔的恶青黑巫师给她潼多了毒药，使她重获坚决的路途远比其它更难。事实上，没有认为自己的整个人生都是失败，那已经是她很了不起了。啧，为了占据灵魂就不择手段的黑巫师。
“看来你也觉得她变化不大，”见她不说话，萨塞尔续道， “事实 上她已经接触到界限了。 也许跨越界限也在若手进行了。但这并非最重的事情,我们也不是为了讨论这个才有了这段谈话。
“并非最重要的事情?"她阴阳怪气地反驳，“你还真 会说话啊! 等可怜的小姑娘跨越了界限，然后在战场上把你屈辱地击败，你就知道什么叫重要的事情了。
“你是哪个阵营的难道我还不清楚吗,萨塞尔?你倒是先把跟浮空城和帝国执政官的走私给停了啊?”
“那你的意思是她可能不会喽?”
“我的意思你一向都青得出来。
“那我很期待她彻底展现自己的价值,还有能力。”萨塞尔淡淡-笑，相反，塞萬西娅却面无表情，"如果我能用简单明了 还合乎立场方向的方式俘获某人, 在监狱里跟阶下囚谈论点更现实的东西,那我就能省去很多口舌功夫了。
“你的揣测太阴暗了. 简直是在给这身衣服泼污水。每次-看到你这张脸 .我都能深刻感觉到光明神殿存在的必要性。
“并非揣测，只是顺若你的思路说下去而己。当然,我和你提戴安娜只是为了引出她那位君主，这才是你要负责的事情。
“我不太懂什么君主呢，你能说得更清楚明白一 点吗?"
“是阿尔托莉雅，我和她前段时间见过面，谈了很多事，也还有很多 事没谈过。然而我现在有更多要紧的事情要忙碌，所以你去负责和她的洽谈吧。当然了，我会把细节交待给你的。’听到这名字，塞蕾西如表情扭曲，萨塞尔则回以温和如一的微笑。“你跟我开玩笑 ?”她很勉强地挤出难看至极的笑容。
“我没有开玩笑。
“为什么是我负责,老混蛋?”
“还能是谁负责?这个叫阿尔托莉雅的人有难以置信的人格魅力、有理性、聪明得过了头.我都不太好应付.而且她擅长对人示好和招揽人才，虽然你对我不满， 但是, 我觉得只有你上才不会转眼把我卖掉。
“当然只能你上，塞蕾西娅。我说过了，她擅长巧妙地转变话题.擅长巧妙地提出收买，去引诱怀有渴望和梦想的人,去招揽根要展现一技之长的人才。她知道不少事情，不少她本不该知道的事情,然后我不想让她知晓更多了。这事非你不可,和阿尔托.雅..争也非你不可。在我认为足够可靠的人选里，只有你厌恶任何当权者，甚至还诅咒过这人没有好下场，诅咒过不列颇也迟早没有好下场。
“喂,你刚才是想说抬杠’吧?”
萨塞尔皱了皱眉:“你干嘛总是和我争论这种无关紧要的字眼呢 ?”
“那你能少说点‘呢’吗?
“如果你跟我对话的时候语气能温柔-点，我就能。
“好啊,不就是温柔的语气吗?我当然能.你先给我变成乖巧可爱的小孩子，那我就能。
“如果我变成乖巧可爱的小孩子的话，我看你一眼，你会羞怯地低下头去，并且脸颊绯红吗?”
她的脸抽了一下。
“看来你不会了，真是遇憾。”萨塞尔续道 ，“总而言之 ，不列颇人知道你的存在,甚至索莱尔的提尔王朝骑土也知道你的存在。你去代表我跟不列颇君主洽谈,这种事属于理所当然，我记得你很擅长假笑、临场发挥、捏造事实，以及使用理所当然的表情和语气胡说八道，对吗?此前在野狐通路，你不是拿若封胡编乱造的信件靠骗 勒斯尔的指挥部,说这是贞德的亲笔信吗?然而我们俩储知道，贞德那时候不识字。
“异常的时间采取异常的手段，仅此而已。
事实上， 那位不列颠君主也想在异常的时间采取异常的手段。
“异常的手段?对那人来说’异常’， 是说她要通过怀柔来安抚人心吗 ?有什么用?我看她的统治迟早都要完蛋,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我是说找个恰当的借口和时机，然后通过比较血腥的方式快刀斩乱麻。
“噢,听比去就像这种暴徒君主会干的事情呢。不过我觉得呢，哪个国家的大贵族们都是些诡计多端的阴谋家.擅长暗地策划.擅长勾连叛，要找借口可是难得不得了。不过看你的表... 这借口难道是来自外部?”
“的确如此。
真容易猜。那她找你来其实是要找裁判所背书 ?你代表的那部分?”
“也许是吧。我其实代表不了什么.只是我的确不像贞德那样难说话。
“什么叫'难说话? 这两人在过去的战争中根本是仇敌吧?”
“很多情况下，立场都不会因个人的意志趋向转移.而是要取决于组织机构和社会关系的态度。要不然你怎么不对阿尔泰尔拔剑呢?"
“那是因为我是个实际的人。”她瞪过去。
“我认识的人大多都是实际的人。
“也许吧，也许可能是我特别实际吧。”塞蕾西娅拿无所谓的语气说，使得我们不得不拔剑。
“我觉得这个不列颠君主脾气还不错，我用跟当初淬炼你差不多的方式和这人对话，但她连脸色都没变呢,真是了不起。
“你那叫泼冷水，叫刺痛人, 不叫淬炼。
“那么就是泼冷水好了。” 萨塞尔说，我希望你能给这位不列颇君主泼点冷水 ，然后和她谈谈我们的条件,特别是关乎资源和劳工的问i，还有政治立场的问题。我会让狗子跟你随行, 独眼和坏种这两巫师也跟过去。不列颇如今笼罩在斯卡密探的阴影下， 这既是件坏事一它们擅长于批唆和引发叛乱，也是件好事一 它们可以当作借口。
“那么我是不是能认为，虽然看起来像是我要去给这个不列颇君主泼冷水，其实是我们在帮暴徒国王斩除贵族反乱的隐患 ?”
“不，不止，关于不列颠这个地方还有一些事情.更复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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