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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17章:财政改革

正沉默之中,队列最后的东阁大学士陈演出列说道:“启禀皇上,学生推荐户部侍郎、巡抚北洋辽东两地粮草事蒋德璟接任大司徒一职。蒋德璟才识过人,留心国计,善于理财治兵,又勤于王事,这些年在外督理粮饷,不辞劳苦,颇有成绩,为朝野所公认。正是户部尚书的最好人选。伏请皇上圣裁!”

今日的召对真是一个意外接着意外,周延儒又惊又怒的回头瞥了一眼陈演,没想到这个整日里端茶掀帘的内阁老末,今日居然敢当着皇上和内阁的面反对自己,去依附刘重元,是可忍孰不可忍。刘重元也很意外,没想到会是陈演站出来,不过他没有做声,而是静观其变。

果不其然,周延儒立即站出来反对,说道:“蒋德璟确系大司徒一职的最佳人选,奈何他任职巡抚北洋辽东两地粮草事,责任重大,而辽东北洋战局正是进入关键时刻,他片刻不能分身,以学生之间,待对东虏战事告一段落,再让他回京接任一部尚书,方为妥当!”

刘重元仍旧没有说话,而是冷厉的看了一眼侃侃而谈的周延儒,微微摇了摇头。他身后的内阁阁老们一个个都是人精,自然看明白了,为了户部尚书的人选,首辅和次辅杠上了。次辅刘重元想要任用好搭档蒋德璟,而首辅周延儒偏偏不能让刘重元如愿,现在陈演已经做出了选择。

皇帝原本也觉得蒋德璟不错,只是看周延儒周延儒反对又有些犹豫,于是看向刘重元问道:“首辅说蒋德璟回朝会影响对东虏战事的粮草供给,先生以为如何?”

刘重元立即说道:“首辅此言差矣,督粮巡抚虽然重要的,但是也要朝廷户部大力支持才得以施展,否则空有巡抚之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蒋德璟了解辽东和北洋前线的艰难,如能官户部,则定能以战事为重,筹集粮饷支援前线。”

皇帝听了点点头,也是颇为认可,于是说道:“朕亦以为然也,传旨,着督粮巡抚蒋德璟进京,接任户部尚书一职,见旨之日,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刘重元暗自长舒了一口气,这一个回合算是大获全胜。蒋德璟接任户部尚书,也就跟着进入了军机处,在军机处有蒋德璟在一边辅助,分担粮饷事宜,他的担子也轻松了不少。

内阁会议之后又是军机处会议,在平台召对一直到下午,饥肠辘辘的刘重元的回到内阁,已经是申时了。走进内阁值房,却见气氛颇为诡异,周延儒没有坐在他的案前批阅奏章,虽然仍旧堆成小山一般。他坐在那里恶狠狠的看着陈演,而陈演则像是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站在那里瑟瑟发抖,显然来之前,周延儒正在痛骂陈演。

刘重元并不喜欢溜须拍马喜欢投机的陈演,不过今日陈演站在自己这边而受到周延儒的责骂,若是自己不施加援手,岂不是让人寒心,之后又有谁会站在自己这一边呢!政治有的时候就是这么无奈,从来都是帮亲不帮理,永远都是站队最要紧。为下属者要抱对大腿,否则就是孤魂野鬼无依无靠;为上司者也必须庇护抱大腿的下属,否则谁还会抱你的大腿呢!

于是刘重元进来之后说道:“陈阁老,你才思敏捷,且立即拟几分圣旨,是刚刚军机处御前会议上奏请皇上请旨施行的。”

陈演一听大喜,赶紧向周延儒施礼告辞,然后走到刘重元的案前,躬身施礼道:“请总理赐教。”按理,刘重元在内阁应当被称为次辅,可是陈演偏偏叫总理,以示跟周延儒的首辅分庭抗礼之势。果然,周延儒听到更是双拳紧握。

刘重元坐定微微闭眼,然后说道:“刚才军机处会议上,学生已经请示皇上,其一:任命户部右侍郎张国维接任巡抚辽东北洋粮草事。其二:礼部尚书李邦华加兵部尚书衔,总督京营戎政,负责整理京营,东平伯左良玉协理,御马监掌印太监杜勋为监督太监。其三:工部虞衡清吏司管辖的军器局升为军器司,以大同巡抚叶廷桂为工部右侍郎兼掌军器司,统管大明军器生产。其四:迁安庆巡抚郑二阳为大同巡抚,全力协助宣大卢总督在河套的战事。”

周延儒听了更是鼻子都气歪了,这么多重大的人事调动,他作为内阁首辅却不得参与,直到已成定稿他才得以知道,虽说听起来都是跟兵事有关,可是现如今的大明,又有多少大事不是跟兵事有关呢?长此以往下去他这个内阁首辅恐怕真的成了摆设,整天只能票拟一些日常小事,军国大事都由军机处拿走了。

陈演倒是真有几分才气,听了一遍无需复述,就开始文不加点的将四道圣旨一一拟就出来,每拟一份就交给刘重元过目,待修改无误之后在誊写在圣旨上,然后交给中书舍人立即送往司礼监披红。

四道圣旨写完,刘重元又说道:“陈阁老,刚才我还奏请皇上,仿效宋时三司使之职,将我大明的财政统一起来,统收统支,如此才能确保粮饷不缺。陈阁老若有空,还请整理典籍,访查历朝历代财政部门设置,提出一个可行性方案出来。”

陈演听了欣喜若狂,这可是个在皇上面前露脸的大好机会啊!于是俯身施礼说道:“次辅大人放心,学生定然做的妥妥当当的。”

说起来,大明的财政制

度实在是让人头疼的很。说起来户部总理大明的财政,但其实明代的户部不是财政的决策部门,而是—个大型的会计管理部门。首先是地方州府按照惯例将大部分收取的赋税,除了自己留存一部分作为公费之外,还将大部分直接拨付给了相应的部门,并不是直接运送到户部。

这也是当年太祖皇帝制定的策略,例如松江府可能就要将赋税中拿出一定银子直接运送给旁边驻扎的卫所作为军饷。太祖皇帝觉得如果全部运到京师户部,再由户部分发,岂不是空耗运送吗,何不直接拨付出去。因此,大明每个州府可能向十数个甚至数十个单位运送赋税。而运送到京师归户部实际收到能够管理的其实只占很少一部分。

然后,运送到京师的也不一定都是户部管理的,首先内廷有大量的直接收入,并不需要户部拨付银两,然后兵部的太仆寺每年有数十万两的马政收入;工部有节慎库,每年也有数十万两银子的工料收入;礼部有光禄寺,虽然收入较少一点,但是也不老少,其他刑部、吏部也都有小金库,独立的收入来源。

如此一来,往往户部因为承担主要的军费开支而太仓库里能跑老鼠,而其他各部小金库还有大量的银子,地方上尤其是南方也存留了大笔钱粮。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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