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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22章:接战

初战意外的不利并没有影响李自成以及闯军上下的信心,毕竟兵力优势太大了,几乎是十比一的优势,就算是踩也能将明军全部踩死。至于初战不利,李自成等人倒也没有多么在意,毕竟攻打坚城很困难大家都是知道的,要不然也不至于数十万闯军两个月都没有攻下开封。倒是刘宗敏心事重重,这股明军凶悍的火力和快速的应变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真是一股前所未见的强军啊。

于是李自成仍然排出常规的阵型,以步兵各营督率饥民在前列阵,以老营精锐为预备队兼督战队在后列阵督战,拉开宽大的阵型意图从两翼包围明军,从而一举将明军吃掉。

一直以来,兵力占据优势的一方,通常的战术就是拉长战线,从而逼迫对手也跟着拉长战线,否则侧翼就会被威胁。可是若是跟着拉长战线,兵力薄弱的一方战线纵深就会越来越浅,战线越来越单薄。两难的选择,对于兵力薄弱一方来说。现在闯军有着十比一的兵力优势,自然要尽量的拉长战线,量明军也不能与闯军的阵线平齐,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闯军出现在他们的侧翼和后方,完成合围。

七月初四清晨,虽然才是卯时中,又红又大的太阳就已经从东方的地平线探出了头,将大地照耀的一片光亮,早早地明军就起床收拾吃早餐,然后在兰阳城外叶家寨子以西摆开阵势。一直以精骑监视明军动向的闯军不敢怠慢,也早早地起床吃饭列阵。可是比起训练有素的明军,大部分都是饥民和团练土匪改编而来的闯军速度就慢了很多,就在大部分闯军还在乱哄哄的煮饭吃饭的时候,明军阵中响起隆隆的战鼓声,然后整齐的明军步阵就踏着隆隆的脚步声迎面而来。

李自成颇有些惊异,为这股明军的胆略。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占据弱势兵力时明军主动出击的。记忆之中的明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但是通常依赖步营和战车营的火器猛烈施放杀伤义军,待义军丧胆之后在以精骑追击。

“呵呵,雕虫小技!官军以为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哈哈!”李自成大笑,其他闯军将领也跟着大笑起来。李自成回头看了看诸将,刘宗敏刚刚吃了败仗受了伤,不宜出战,于是点出李定国和李过两将,命令各率三千老营精骑从两翼冲击明军阵列,不求冲破其阵列,只要阻滞其推进,为步兵的集结列阵争取时间即刻,为更多地闯军集结到战场争取时间。两将在马上高呼得令,随即一拉缰绳放马而去。

在看向正面,明军阵列仍旧似慢实快的推进着,一边走一边敲着有节奏的羯鼓,一色的大红色军服铠甲在背后逐渐升起的太阳照耀下,显得格外耀眼刺目,整齐的脚步让大地都感觉在颤抖,明军阵中高悬着两面大纛旗,其中一面写着“总督陕西三边军务”,另一面则是一面将旗,写着一个大大的赵字。

李自成顿时色变,他已经听说了朝廷将孙传庭从大牢里放出来,任命为三边总督了,却没想到今天就在战场想见,而且对方没有去潼关统领秦军,而是直接率领一支军队从东面杀来,好快啊!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谁是李自成最不愿意面对的,那一个是卢阎王,也就是卢象升。当日在滁州城下,卢象升率三千铁骑冲击数十万义军,杀的是尸山血海,原本气势投鞭断流的义军在卢阎王的冲击下崩溃四散而逃,从此义军开始走下坡路。李自成至今还记得当日那骁勇如狼似虎的卢阎王的雄姿。

而第二位就是当面的孙传庭,如果说卢象升是那勇猛盖世的项羽的话,那孙传庭就是那用兵如神的韩信。他李自成率领闯军在西北与洪承畴所率的秦军鏖战,那边孙传庭却率三千新兵先是伏击擒获了闯王高迎祥,之后又相继扫荡了整个陕西大大小小数十股义军,以至于他率军东返,稀里糊涂的就在南原中了孙传庭的伏兵,大败而逃,被迫在鱼腹山中蛰伏两年之久。

没想到今日居然这么快的碰面了。看到孙传庭的大纛旗,李自成立即警醒起来,传递军令,命令各营立即完成列阵,凡三炷香之内还未列阵者杀无赦。

在闯王的严令下,闯军各营一片慌乱,各级军官不敢怠慢,纷纷抽出刀子,督促那些还蹲着吃饭的士兵、饥民立即入阵,但有反抗就一刀下去。在钢刀鲜血的催赶下,闯军士兵纷纷捧着面团乱哄哄的归阵,溅起了漫天的烟尘,各级军官连忙下去维持秩序,重新排列阵势。所有人都知道,身后的闯王可是杀人不眨眼的,哪个营头要是慢了,闯王一个眼神就得人头落地。在各级军官的努力下,闯军各个营头总算是结成了阵型,十数个营头从南到北列阵,拉出了十数里长的阵势,厚度约莫有三百步之多,铺满了整个地面。

两翼以及后方更多地闯军还在源源不断的开来,再加上阵后还有一万多严阵以待的老营精锐,李自成这次放心下来,抬头看向阵前精骑与明军的战斗。

马蹄声和吆喝声中,两支骑兵如同两头地滚龙,从两翼向明军大阵奔图而去,上万马蹄溅起冲天的烟尘,遮盖了这个战场。这就是骑兵的威力,闯军虽然限于马匹数量不足,用了不少骡子、驴子代替,但是终究是四条腿的畜生,高踞其上怎么也是气势骇人。

定国和李过虽然年轻,却也是打老了仗的,自然明白骑兵不能直冲步军阵列,更何况对面的明军衣甲鲜明、阵型严整,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于是李定国和李过不约而同的命令以精骑在前,骑射骚扰的战术,只不过区别在于北面的李定国准备攻击明军正面,因为明军的北翼被叶家寨堡掩护,骑兵无法迂回。而南面的李过则决定攻击明军的南翼。

李定国身先士卒的冲在前面,身边的都是骑着战马的精骑,高速的向着明军阵列正面冲去,三百步、两百步、一百步、六十步,就在李定国准备勒马再冲近到三四十步就转弯的时候,就见明军阵中一声天鹅绒响,前列明军纷纷放平枪口,然后就见到明军阵中一片火药烟尘扬起,然后才听见“通通通”的火枪射击声音。

看到明军火枪开火,李定国不惊反喜,超过六十步的距离,意味着明军子弹没有什么杀伤力,也没什么准头。看起来这股子明军阵型虽然严整,但也是银枪蜡样头啊,居然这么远就开火。一瞬之间李定国就准备下令,不在调转方向了,而是直接冲击明军阵地,因为明军火枪已经开火,再要装填开火根本来不及了。

可是刚刚一回头准备下令,就见身后的闯军骑兵死伤大片,原本密集的阵型稀疏了很多,后面跟着的骑兵也被前面惨重的伤亡所吓倒,纷纷不待军令就调转马头向南奔去,李定国以及还剩下的数十精骑,反而孤零零的落在了后面。几乎是本能的李定国一拉马头也向南奔去,同时逐步拉开与明军的距离。

果然,没一会儿,明军阵中又是一阵火铳齐射,李定国赶紧伏低,再回头一看,离明军阵列近的闯军精骑又被刮下了一层。

还厉害的火枪!李定国不禁想起昨日刘宗敏的叙述,顿时明白了总制将军昨日是怎么败的。

在明军阵前一百多步重新勒马站定,李定国命令重新整理一下阵型,收拢跑散的骑兵。在看向南面,也不时传来火枪的射击声音,虽然烟尘太大,看不清楚战况,但是李定国料想李过也同样占不到便宜。

接下来该怎么打?李定国不禁头疼,正面冲击肯定是不行的,肯定冲不破明军严密的阵型,可是按照传统的袭扰战术,也毫无用处,这股子明军十分镇定,即便是骑兵冲到数十步外也丝毫不见惊慌,手里的火铳射程又远的惊人。

就在李定国纠结该怎么打的时候,正面的明军羯鼓声又重新响起,然后火铳兵们将火铳上肩,又踏着整齐的步伐直接进逼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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