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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52章:撤退

既然做出了撤退的决定,李信也就不再犹豫反复了,他首先与李牟以及一众连长们交换了意见,将中营和左营当下面对的严峻形势告知,让众人心里面又紧张又担忧。李刚刚才在战场上闲庭信步不觉害怕,此刻听闻两营五千人即将被东虏数万人包围,顿时紧张的嘴里发干,直愣愣的看着李信,希望他能够想出好办法带领大家伙撤回去。

督标营开始行动,首先是城墙上的所有红夷大炮和大小将军炮以最大的发射速率朝着东虏拼命发射炮弹,完全不在关心火炮的寿命,火炮是否受得了。趁着东虏被突然爆发的炮火稍稍混乱的时候,从最北翼的李刚连开始撤退,南面的甲连组成空心方阵掩护李刚连的撤退,等李刚的乙连以纵队的方式通过甲连的背后完成撤退之后,甲连南面的丙连也变阵成一个空心方阵,掩护甲连的撤退。

直到这个时候,当面的东虏才明白督标营的意图,先是大松了一口气,刚刚督标营连续的猛攻,实在是让前线的东虏压力很大;继而是大喜过望,强悍如斯的这股明军也终于要撤退了。最后才反应过来,靠前指挥的固山额真何洛会立即命令骑兵出击。

专门抽调而来的正蓝旗和镶蓝旗两千骑兵,个个身着双层棉甲,就连战马身上也套着一层棉甲,这是东虏专门针对督标营火枪犀利而创制的着甲方式,虽说不能完全免疫鲁密铳,但是至少在一百步之外能够阻挡火铳的侵袭。在这三伏天里一层棉甲都能让人闷热灼人,两层棉甲更是像是蒸包子一样,但总比远远地被一颗铅弹打死要好的。

眼见骑兵已经到位,而当面的明军还在加速的南撤,逐步与骑兵拉开了距离,何洛会一声令下,东虏骑兵呼啸着向前冲去。一部分仍同刚才勒保一样,直冲当面的丙连正面,一部分则从右翼绕过丙连,直接去冲击正在撤退之中的甲连。

针对刚才勒保骑兵冲击的失败,东虏这一次调整了部署,不在执着于正面强突,东虏上下已经意识到,结成空心方阵的明军就是一个不可撼动的坚城,除非杀光所有的明军,否则根本不可能越过。

滚滚的铁蹄声中,数百东虏骑兵从右翼绕过丙连,直冲甲连而去,甲连连长孙大威一看不好,连忙命令停下脚步,全体右转,甚至来不及结成方阵,就以横队御敌,总算撤退行军时,甲连保持着三列纵队,火铳兵和长枪兵交错,此时只需要一个右转,然后火枪兵向前长枪兵向后就可以了。

“轰轰轰”一轮齐射打出去,二十多个东虏骑兵落马,其他的骑兵不管不顾,以布条蒙住马眼,纵马向前突击,遭受三轮火枪齐射损失了上百骑兵之后,东虏骑兵终于冲进甲连的队列之前,当然面对的仍然是三排整齐的长枪,前排斜向上举,正好对齐战马的脖颈;中排平伸作为突刺的主力;后排则以俯刺的姿态,防止东虏以地躺战术砍脚。

如同刚才一样,高速的战马狂奔而至,遭遇密集的枪尖速度骤然降下来,战马的悲鸣然后轰然倒塌,东虏飞腾而入军阵被火枪兵刺刀刺死,还有凄厉的长矛粉碎性折断的声音,和被战马撞飞出去的长枪兵。在东虏军官的严令下,一队队的东虏骑兵如同一枚枚的炮弹,轰击在甲连单薄的队列上,终于撞出了几个缺口,火枪兵连忙上刺刀去堵缺口。

高大的战马上,两层棉甲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虏挥舞虎枪、长刀肆意劈杀,而地上,三两个火枪兵相互配合,一起攒刺东虏骑兵的战马,鲁密铳配上刺刀也不过八尺多长,要想刺杀高大战马上的东虏,必须得凑到极近的距离。

“杀!”两个火铳兵一个突刺深深的刺入战马的腹部,这个动作是他们之前每天苦练上百次,要求能够刺穿吹落的树叶,每一次的突刺都是一往无前、无可阻挡。被刺穿的战马飚出的马血喷了两人一身一脸,战马哀鸣一身侧身就倒了下来,将马背上的东虏骑兵压在了地上,也同时搅动着两把刺刀,两人拿不住火铳只好撒手,闪身向后,身后的两个火铳兵又是一个突刺,就将被压在马下的这东虏骑兵给戳了个透心凉。

又是一骑突至,先是直直的撞在了火铳兵身上,顿时将两人撞飞出去,然后马上的东虏腰刀轻轻一挥格挡开一个火铳兵的突刺,然后反手一刀就将人头砍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东虏突破长枪兵的防御突入火铳兵的阵列,与火铳兵展开厮杀,居高临下的东虏骑兵接着战马的冲击力,很快的一次次的杀透了甲连的战线,甚至开始冲击甲连身后丁连的阵型。

危急时刻,在南面出现了一个新的方阵,直接冲击东虏骑兵的身后,正是已经撤退的乙连,是李刚见到后面甲连的危急情况,赶紧重新集结成空心方阵,去往攻击东虏救援友军。“轰轰轰”连续的齐射正好是侧击东虏骑兵,不同于正面相对较小,侧面看去,骑兵的身形加上战马十分庞大,射击很难不命中。

连续被射杀上百骑兵之后,后续的东虏骑兵只得暂时撤退,同时哨唿已经杀入甲连阵地的东虏也一起撤退。可是杀进来容易退出去难,先是遭遇甲连残存的火铳兵和长枪兵的阻截,然后又要闯过乙连的枪林弹雨,冲进去的三百多骑等回到本阵只剩下了一百二十多骑。

在乙连的掩护下,甲连继续向南撤退,然后是丙连撤退;甲连在更南面建立新的空心方阵,掩护乙连和丙连继续撤退,如此滚动向南,虽然在东虏的疯狂攻击下进展的很慢,不断地有官兵倒下,不断地有连队因为损失惨重无法维持阵型而解散,官兵暂时编入其他的连队;虽然肉眼可见的,中营和左营的队列越来越短越来越单薄,但是督标营始终坚定的向南前进。

受了伤的官兵相互搀扶,被夹护在队列的中间,两侧则是始终维持着阵型的官兵,虽然东虏的炮弹依然不时落下,虽然东虏的骑兵如狼似虎,但是官兵们始终坚信,在官长的带领下,他们肯定能够撤到河边,然后等上水师的舰船撤回大明。下次积蓄力量,再来锦州,定然能够将东虏鞑子杀得个片甲不留。

“兄弟们,坚持住!前面就是河边了,到了河边我们就安全了!”李刚仍然是那副镇定的样子,扛着一支火铳,不断地从队列后面走到前面,又从前面走到后面,鼓舞着全连人的士气。虽然他的连队已经减员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几乎是人人带伤,但是他的斗志依然高昂,嗓门依然洪亮,他知道,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他作为连长必须是最坚强的那一个。

“轰轰轰!”小凌河上的水师也开始开炮,东虏前锋已经和中营左营绞杀在一起,水师无奈,只好按照李信派出军官的指引朝着东虏后续兵马猛烈射击。小心翼翼的炮击虽然不能给予东虏太多的杀伤,但是却也让东虏不能随意的集中部队,督标营的压力越来越小。

战场距离河边不过三百多丈,但是中营和左营花了近一个时辰的时间,才完全进入了水师的火力掩护范围。大量的舰载火炮,较近距离密集而又准确的打击在东虏身上,才终于暂时击退了东虏,让中营和左营能够喘口气。而此时,李信和李牟粗粗点算部队,两营已经只剩下两千出头了,顿时神情黯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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