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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129章:进宫

不算激烈的战斗持续了整个晚上, 一直到天亮时分,右营和中营在西城的广安门会师;中营与前营在西城的西直门会师,这样一来,北京九门就完全被督标营控制,数以万计的京营、五城兵马司、锦衣卫等官兵,或是被督标营擒获看押起来,或是散兵游勇的在城内游荡。

皇帝在皇宫之内如同困兽一般的等到了天亮,站在高高的午门城楼上,躲藏着通过门缝看着门外持枪肃立的督标营官兵,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自登基以来,皇帝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就是想要汲取父兄的教训,将权利牢牢地掌控在自己的手上,君明臣贤天下太平。初继位之时,他不动声色之间就能扫灭权势熏天的魏忠贤,朝野赞叹,一致认为这位年轻的皇帝英明神武,大明中兴有望。

直到崇祯二年乙巳之变,黄台吉率领东虏绕过关宁锦防线从蓟州杀入京畿直薄京师,京师戒严,任由皇帝连番发出勤王命令,诏令城外各军奋勇杀贼,可惜全不是东虏的对手,反而被东虏一次次击败,皇帝的威严和自尊受到了极大地打击。

而东虏入寇毕竟在大明也不不是第一次,而且毕竟也没有攻破京师,而今时今日,居然是叛军攻破了京师,陈兵于宫门之前,简直是大明两百多年从未有过的,关键是他这个皇帝目下还无可奈何,毫无办法。

“什么时辰了?大臣们为什么还不来上朝?”皇帝攥紧了门框,突然问道。曹化淳等太监相顾惊讶,叛军已经包围了紫禁城,城内又乱兵四起,大臣们怎么可能来上朝呢?

“敲钟召集百官前来议事!”见曹化淳尚有些疑虑,害怕惊动了门外的督标营,皇帝大急的顿脚,呵斥道:“还不快去!”

曹化淳这才踉踉跄跄的跑去,很快一叠声的钟声传来,悠扬的传到京城内每一个角落。刚刚被护送回家的郑三俊听到钟声,连忙命令家人服侍他船上朝服准备入宫上朝;原本准备前去找刘重元的蒋德璟也调转马头向宫门行去;被拘押在左安门的祁彪佳大吼着放他出去他要上朝。

大部分的大臣透过门缝查看城里虽偶有刀兵交火但总体尚算是平静有序,于是纷纷穿上朝服出门准备进攻。于是破天荒的第一次,直到巳时中,大臣们才在午门前列队准备进宫,阻碍在他们前面的是成排的督标营官兵和他们手中的长枪。在午门上,曹化淳等太监们也紧张的注视着城下督标营的动作。

“尔等赶紧让开道路,我等要进宫上朝!”有官员们在后面的人群里喊了一嗓子,随即得到了其他官员纷纷附和。督标营虽说是进了京城,而且是打进来的,总不能将文武百官都杀掉吧?总不至于因为大家要上朝而杀人吧!

在此坐镇的刘冲不知如何应付,早早地就派人去请示刘重元和赵石、李信。此刻正慌急的看着大臣们越来越激昂,动作越来越大胆,有的大臣见督标营官兵只是站住位置挡住去路,既不动粗又无喝骂,干脆动手推搡起来。

不动武吧无法维持秩序,恐怕违背了昨夜今晨叔父的嘱托,官兵们一个个的有些不知所措,动粗吧又怕激起矛盾,一时进退两难。

蒋德璟看在眼里,情知就应该先去见见刘重元更好。督标营进了城,情势已经很是危急,大明王朝到了生死存亡的边缘,此时此刻,皇帝已经和刘重元剑拔弩张的对立起来,稍有不慎让两边采取了过激的行动,皇位易主江山变色都有可能,届时恐怕大明将陷入崩溃内战的局面。

于是蒋德璟走到督标营阵前,对官兵说道:“我是户部尚书军机大臣蒋德璟,我要见你们营官刘冲刘将军。”

刘冲见状,主动走到蒋德璟面前施礼,悄声说道:“蒋大人,我奉叔父的命令守卫紫禁城,以免京营残兵骚扰到皇上。今日城中尚有战斗,残敌尚未肃清,举行大朝恐怕不妥啊,不若你劝列位大人先回去吧,待残敌肃清京师安定下来,再举行早朝不迟啊!”

蒋德璟苦笑一声,说道:“宫中敲响了钟声,这是皇上在召集我等前来上朝,别说是我们,就算是总理也应该立即赶来上朝才是。你只是奉命守御皇宫,怎可阻挡百官上朝呢?这不是将督标营置于谋逆的境地吗?”

“这个…,可是…”刘冲如何辩论的过蒋德璟,可是让他放百官上朝他又不甘心。虽然他不知道刘重元和赵石李信的想法,但是孤立皇帝,逼迫皇帝接受李信的条件肯定是对的。若是皇帝一加召唤百官就畅通无阻的去上朝,那他们督标营进不进城还有何区别。他们督标营进城是来逼迫皇帝清君侧的,不是真来给皇帝站岗放哨的!

蒋德璟看穿了刘冲的想法,于是问道:“你是不是已经去请示过总理了?”见刘冲迟疑地点头,于是继续说道:“那好,那我们就等等总理,看看他如何说!”

很快,就看到一个身穿青衣便袍的中年人骑着马晃晃悠悠的从东面而来,沿途的官员见到纷纷让开道路,蒋德璟和刘冲定睛一看,不是刘府管家刘全是谁?他定然是带来了刘重元的指示。于是纷纷靠过去,看看他怎么说。

刘全沉稳的下马,然后在万众瞩目之中,走到内阁首辅范复粹的面前,躬身行礼。慌得范复粹居然回了一礼,不过此时谁也没有功夫笑话他,纷纷看向刘全。

刘全见到刘冲也靠过来,于是朝他点点头,大声说道:“首辅大人,我家大人才从诏狱之中回家,身心疲惫,委实难以早朝,特地遣我来向首辅大人告假,希望在家休养几天。”

“这个?”范复粹当然明白刘重元此时当然不方便前来上朝,于是点点头说道:“总理为国操劳,十数年未有休沐之日,更兼含冤入狱多日,稍稍休息几天也是好的。将养好身体还请早日回朝视事,这军国大事也只有总理主持才能妥当啊!”

“是啊,是啊,总理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卑职家里有几颗千年老山参,最是滋补,一会儿下官就让人送到总理府上!”

“总理尚在壮年,何须大补?总理只是太过劳累,卑职有歌妓数人,声乐双绝,一会儿卑职就送到府上,总理休息之时观赏一二,颐养几日,定然就大好了!”

马屁声不断,刘全八面玲珑的一一道谢,委婉的拒绝了众人送礼的请求,然后对范复粹和蒋德憬说道:“昨夜京营为乱,幸亏东平伯左伯爷沉雄有谋略,断然联络督标营进城平乱,这才没有酿成大的乱子,诸位大人应当也是安好,皇上安好。我家大人最是担忧皇上是不是受到惊扰,还请诸位大人尽快入宫上朝面圣,恭请圣安,然后张榜安民,清剿乱军,尽快平息京师乱局才是啊!”

范复粹和蒋德憬对视一眼,原来是左良玉这个家伙倒戈了啊!心里面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声色,只是回礼道:“总理放心,我等这就进宫探视皇上,商讨京师善后事宜。”

刘冲听了仍旧有些不可思议,看向刘全,见他轻轻的朝自己点了点头,这才赶紧的命令官兵让开道路,放百官进城。而城楼上目睹这一切的曹化淳等太监,顿时兴奋的直奔平台而去,向皇帝报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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