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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6章:开封

从京师出发走陆路南下,大致有两条路径,其一是先向东到天津,然后向南经山东、徐州到走淮南到长江,也就是后世津浦路的走向;另一条路就是出京之后直接向南沿着太行山东麓经保定、正定和大名府,到开封郑州一线,也就是后世的京汉铁路走向。

第二镇去往开封,自然是走第二条路最快最便捷,为了保证第二镇沿途的供给,确保第二镇的战斗力不因长途行军受到影响,内阁严令户部和直隶总督衙门,通力协作保证沿途的粮秣补给,为此蒋德璟特意派出户部侍郎李绍贤会同直隶总督丁启睿先期启程,直接为第二镇打前站,在前面筹集粮草,这在大明历史上都是前所未有的。

过往大明军队行军,即便是大明腹地,也常常食不果腹,地方官府不管外敌军队的死活,若想要吃饱,要么有关系能要到粮食,要么干脆自己去抢掠,如此一来,明军的军纪自然越来越涣散,相比于跟敌军作战能拿到的那一点点军饷,哪比得上劫掠老百姓抢的多?多于是,越来越多的明军对敌是闻风溃散,对老百姓则是如狼似虎。这是刘重元和朝廷必须要改变的,而改变的第一步毫无疑问就是随时随地都要保障军队的粮饷供给。如果一支军队饿着肚子,你还要求严守军纪决不抢掠,那就等着被人打黑枪吧!

与此同时,北洋总督府受命押送一大批从莱芜兵工厂出产的军械向西到大名府,交付给第二镇。从两个营五千多人扩充到七个营两万多人,虽然骑兵营和炮兵营还完全没有骑兵、炮兵的样子,但是至少编制框架是搭建起来了,扩充了四倍,各种兵器、物资都还没有到位,其实就是个空架子。

对此,李信当然是心知肚明,因此他一边派出信使前往开封,紧密的跟踪开封的战事,一边沿途对第二镇进行各种加强训练。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好在刘重元也知道第二镇的情况,命令李信到达开封之后要谨慎与闯军决战,等待后续援军的到达;但是也不是什么也不做,毕竟若是闯军攻克了开封,那整个中原都将震动,朝野也将受到极大的震动,新的内阁威信将遭受很大的打击,因此刘重元要求李信要竭力阻止闯军攻克开封。

这将是一个十分艰巨的任务。好在沿途的补给十分得力,每到一地,当地官府在总督府的严令下已经准备好了粮草辎重,李信也不要在为此操心,可以督促第二镇所部严守军纪,决不能扰民,引得沿途的士绅百姓纷纷叫好;而且第二镇之中多有直隶士子,他们的父兄同学纷纷携带物资前来劳军,第二镇的伙食状况得以维持的很好,全军几乎是三两天都能吃上一回肉,以致所有将士个个都士气大增,精力充沛。李信趁机在每天行军结束扎营之际,对全军进行操练。

就这样,到二月二十八日,第二镇已经抵达了濮阳,这里距离开封已经不过三百里了。在濮阳,第二镇接收了山东送来的军械物资,包括一万多支鲁密铳,数千支长枪,刀盾兵器三千多套,其他各式军械总有上百辆大车,足够在装备上万人,这也是刘重元对第二镇的支持。第二镇老兵太少,大部分都是新兵,想比闯军并没有优势,要阻止闯军攻下开封必然旷日鏖战,损伤必重,因此,刘重元授权李信可以酌情招收河南团练加入第二镇,补充损失,以便维持第二镇的实力。

各营各队接收新装备之后都是异常的兴奋,李信也令中营和前营这两个老营派出教官到其他三营担任教官,教导他们鲁密铳的使用、西洋火枪阵法等,即便是不能发挥出西洋火枪阵法的全部威力,只要他们能发挥出两三成也足够闯军喝一壶的。

除了原始的鲁密铳之外,这次送来的还有三千支新式自发鲁密铳,也就是燧发火枪鲁密铳,将原本的火绳发射改成了燧石发射。别看只是这一个小小的改进,但是对于火枪战术的改进将是革命性的。

在京师临出发之前,刘重元就和李信探讨过这个问题。之前督标营使用火绳枪,为了防止一个士兵的火绳点燃相邻士兵身上的火药,两人之间必须拉开一定的间距,这样一来,火枪阵就不能排的太过紧密,火枪兵射击的火力就不能做到更密集。

而换成燧发枪之后,取消了火绳点燃发射药这个过程,火枪兵就可以靠的更加紧密,发射子弹的速度更快,而且火力也将更加密集。毫无疑问火枪兵的火枪齐射威力也将更大。

与此同时,燧发枪还配有另外一件利器,那就是三棱刺刀,两尺长的刺刀插入枪管之中固定,加上枪身的长度使得插上刺刀之后的火枪,就是一把八尺长的长枪,虽然相比较长枪阵那近两丈长的长枪显得太短,但是至少面对敌军不在是毫无还手之力。

西洋火枪阵中,对敌人的主要攻击本就是火枪兵远程输出火力来完成,火枪兵近战能力薄弱为了防御敌军突入,必须有长枪兵组成长枪阵来保护。火枪兵攻长枪兵守,这就是火枪阵能够纵横无敌的原因。之前督标营的火枪阵都是按照一比一的比例配备火枪兵和长枪兵,而现在有了燧发枪,刘重元指示李信可以尝试减小长枪兵的比例,争取做到两个火枪兵配一个长枪兵,这样一来同样的兵力,新的火枪阵将比原始火枪阵高出两成左右的火力密度。

因此,李信将中营和前营这两个老兵营,换装全部的燧发枪,减少长枪兵的比例,达到二比一的比例,然后从新从队、到连再到营,进行火枪阵的合练,果然威力大增。

看着官兵快速的将刺刀插入枪口,然后矮身下坐,以一个长枪兵的样子配合长枪兵布成长枪阵,李信先是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凝重的问道:“即便是加上刺刀,火枪还是太短了,别说是对付骑兵了,就算是拿着长兵的步兵恐怕都难以对付啊!”

“诶,三哥这就是过虑了!”李牟在一旁笑道,“总理如此安排定然是有所考虑的。此次的敌人乃是闯军,毕竟战力有限,即便是所谓的精锐老营精兵,也不过是其他明军战兵的水平,以我火枪阵的威力,几轮齐射就能将他们打崩了,哪能让他们冲到跟前需要长枪兵上阵的?”

李信摇摇头,转头郑重的说道:“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面对强敌不要怕,面对弱敌不要骄。这是总理一再跟我们讲的,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这闯军确是战力不强,但是李自成、刘宗敏、张定国这些闯军大将,那都是从死人堆里打过几个滚的,实战经验、坚韧不拔比我们都强,有这样一帮大将带领,即便是战力不强,上十万大军压过来,那也是十分可怕的一股力量,绝不可等闲视之,否则我们全军覆没都有可能。”

“是,三哥教训的是,小弟记住了!”李牟赶紧虚心答道。

原本李信还想在濮阳多操练一段时间,但是开封发来的求援信使一拨接着一拨。原本开封官军就基本损耗在了救援南阳的过程中,为了守住开封,周王府、河南巡抚衙门都放开府库,组织市民中的壮丁,编组成民兵上墙防守,凡不愿意上城防守者皆斩。同时周围州县的团练,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肯进开封帮助防守的,高名衡也大肆封官许愿,周王府则大把的撒银子,只希望能够守住开封,不要失陷在闯军手里。

可是毕竟城上的守军未经操练,而此次围攻开封闯军也是做了充分的准备,学习正规的攻城战术,打造攻城器械,组织弓箭手火枪兵于城下集射,待压制住城头的火力之后再组织骁勇之士爬城,打的颇有章法,因此城墙上的守军伤亡很重。

二月二十三日,闯军强攻东北城门曹门,数万大军轮番进攻,即便是入夜也点起篝火夜战,而城内守军不懂轮换,守军伤亡既重残余又极为疲惫,到二十四日中午,闯军数百老营精兵爬城成功,杀伤了城墙,这些精兵身披重甲,手持长兵,爬上城墙之后犹如狼入羊圈,肆意砍杀,很快就占领了大段城墙。

眼看开封城就要破了,贺人龙率领数百身披重甲的选锋迎上反击,与闯军在城头展开激战,贺人龙手持重斧,有如疯子一般孤身杀入闯军之中,其他选锋大受鼓舞,也个个大呼酣战,终于将闯军赶下城。

随后几天里,闯军频频使用这种战术,开封守军疲于奔命,数次被闯军杀上城墙,全靠贺人龙等猛将率军逆袭,才能堪堪守住。眼看再有几次城内的重甲兵就要伤亡殆尽了,李信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只好提前开拔,昼夜兼程赶赴开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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