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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77章:备灾备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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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一年之中,刘重元第三次来到开封城,不过这一次,他是王者归来。数月之间,他率军擒获张献忠,迫降罗汝才,招降李万庆,然后率军在巨鹿大破之前战无不胜的东虏,擒获岳托,威震华夏。

此番众望所归的获得皇帝和朝廷的信任,担任首任北洋总督兼山东巡抚,而且任期有五年之久,河南文武官员都在其治下。一般来说,大明的总督和巡抚,对治下府州县并无管辖权,其职权范围主要有两项,一项是兵部尚书和侍郎的挂职,可以用来带兵调兵,统帅辖区内的所有军队;第二项就是督查院御史,像刘重元是最高一级的左都御史。挂职御史就可以弹劾一众官员,刘重元如果觉得山东、河南哪个知府、知县不称职什么的,虽然不能直接免职,但是向朝廷上章弹劾,朝廷出于维护其权威的考虑,基本是不会拒绝的。

有威望、有能力、有功劳又深得皇帝和朝廷信任,所以当刘重元再次抵达开封,自河南新任巡抚杨文岳以下的一众官员,全都出城三十里迎接。锣鼓喧天,场面浩大,数万附近的老百姓都涌过来争相观看,能够率军擒拿东虏巨酋的年轻总督。而且更重要的是,河南官民已经得知了,在刘重元的请求下,朝廷已经允准免收河南今年的两税和辽饷。

刚刚平息了河南流寇之乱,又求得免税,这如何不让河南上下官民欣喜若狂,对刘重元、对朝廷、对皇帝感激涕零。在城外的迎接仪式上,数位河南在乡高官,纷纷向刘重元致谢,感谢其为河南人民所做出的巨大的贡献。

北洋总督驻地,刘重元是准备设在临清,这里是大运河边,商路四通八达,便于刘重元率军往来于河南和山东之间,同时也便于从江南采购粮食用来养军和赈灾。刘重元还考虑在登州设置一个总督衙门,以便坐镇指挥明军,跨海进攻辽东半岛。

至于河南,刘重元并不想投入太多的精力,河南本身就有巡抚,新任巡抚杨文岳是从登莱巡抚转任而来,登莱巡抚衙门已经被撤销了。刘重元这次先来河南,就是想先处理河南的防务问题。

已经更名为北洋军的原中原剿匪军,一直是驻扎在河南,主力左良玉部在河南七年,现在刘重元准备将北洋军主力布置在山东,准备跨海进攻辽东,如果不能布置好河南的防务,解除后顾之忧,刘重元始终不能安心。

因此,在河南总兵官尤世禄率军离京前,刘重元命令他率军驻扎在河南洛阳,看住商洛大山,因为在商洛山里潜藏着一只猛虎李自成,虽然饿的皮包骨头,但是择人而噬的凶猛仍然让刘重元十分紧张。

刘重元希望杨文岳也能够将巡抚标营布置在南阳一带,同样盯着勋阳。这样,刘重元希望能够在河南的西部构建一条以地方团练为城墙,以河南总兵和河南巡抚标营构成机动打击力量的防线,彻底锁死李自成以及其他流寇再次进入中原的通道。

当晚,杨文岳在巡抚衙门为刘重元举行欢颜晚宴,河南按察使、布政使、巡按御史等省府官员,开封府等地方官员,学道、河道、臬司等衙门,以及总兵、督标等游击以上武官,还有周王府承奉等官员全都出席。

在主桌上,还有在乡的高官丁魁楚、侯询等数人,都曾经担任尚书、总督一级的高官,也应邀前来欢迎刘重元。

一众官员、耆老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赞扬刘重元的功绩,一个个引经据典,让连日舟车劳顿的刘重元听得都有些昏昏欲睡。

原本刘重元只是希望谈一谈团练和防贼问题,但是听到众人一片战乱已过治世将至的态度,看到桌上的山珍海味、美酒佳肴还有一群群跳舞的歌妓时,他实在忍不住的哀叹道:“诸位不觉死期将近呼?”

此言一出,先是主桌上的一众人等愣住了,惊讶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刘重元,然后一直观察着这一桌动静的官员、耆老们也都停下交谈、吃喝,歌妓们也赶紧停下奏乐和舞蹈,悄悄地退到一旁。整个殿前广场上顿时鸦雀无声。

前任保定巡抚丁魁楚乃是河南永城豪族出身,见刘重元对山珍海味不待见,心里暗自生气,在外面在皇帝面前表演一番勤俭也就算了,整个河南的官儿都来捧你的场,你这是做给谁看啊!

当即有些不悦的说道:“子乔啊,老夫托大叫你一声子乔,这流寇覆灭,东虏大败,眼看着我大明劫难已除中兴有望,我河南文武官员士绅这几年风里来雨里去的,没过上一天的安生日子,今天借着为子乔你庆贺的档口,稍稍放松一下,也没有什么吧?子乔何必故作姿态,让我河南上下寒心呢?”

丁魁楚是因为崇祯九年阿济格率东虏入寇不能抵挡,获罪入狱,去年,丁家筹集一大笔钱捐师助剿,这才放出来回乡居住。虽然是因罪回乡,但是他们家是地方豪族,家族子弟和同年在朝为官者不少,他的侄子丁启睿目前就任陕西布政使,执政卓异,是陕西巡抚孙传庭的得力助手。因此,丁魁楚对刘重元并不客气。

刘重元嘴角一敛,倒是有许久没有人对他如此不客气了。不过他没有置气,而是朝丁魁楚点点头,谦逊的说道:“老先生说的不错,倒是学生矫情了!”

“只是,学生倒不是为这酒菜而忧叹,而是为今年的大旱担忧啊!”刘重元叹道。

“大旱?”丁魁楚疑惑道,这才四月份,哪里看得出来有大旱的?

丁魁楚回乡后一直声色犬马养尊处优,没有去了解民间疾苦,但是一直在一线工作的不少官员们,一听刘重元所讲就立即醒悟过来,也纷纷忧色凝重起来。

杨文岳刚刚接任巡抚一职,还不是太了解,河南巡按高名衡、布政使梁炳、开封知府吴士讲等官员却是很清楚也很理解刘重元的担忧。这才四月间,天气已经一天比一天热,俗话说春雨贵如油,这开春之后春雨也没见下过,在联系到去年冬天未曾下雪,但凡有点儿见识的官员都知道,今年肯定是要大旱了。

农业生产靠天吃饭,一旦没了收成,农民就得逃荒就得饿肚子,官府收不上来赋税,向上不能完成税银征收工作会受到朝廷的处罚;中间,地方官府也得靠税粮养活,无论是官员还是小吏,没了收成谁都不会鸟你;向下呢,无粮不稳,这老百姓饿肚子可是要出大乱子的,持续十来年的陕北流寇是怎么造成的?在座的官员们谁又不清楚呢!

因此,但凡有点儿上进心的官员,无不对农事十分熟悉和关心,劝课农桑那是每个官员的基本功。看天看气候那也是常识了。

听说下属八个府,今年入春以来全都没怎么下过雨,今年这场大旱是跑不掉了。杨文岳不禁大惊,不由心里暗暗叫苦,这河南巡抚还真是个大坑啊!

“朝廷也已经接到了河南和山东诸府所上的旱灾预警折子,内阁非常重视,此次在京,学生也当面向皇上禀报了两省即将发生大旱的情况。皇上和朝廷非常重视,不仅下令免除河南今年的税赋和辽饷,还准备全力赈灾,户部正在筹措钱粮,学生也在想办法。”刘重元这番话让广场上的一众因为大旱规模而焦急万分的官员士绅们安下心来。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想必大家也都知道,皇上和朝廷的难处,各处花钱的地方实在太多,能够投放到河南的,对大旱肯定远远不够,所以,诸位文武官员、士绅耆老,都是这河南一省的精英领袖,正应该发挥模范带头作用,立即、刻不容缓的开展备荒备灾工作,争取能平安的渡过今年这个灾年才是啊!诸位以为然否?”

众人又是羞愧又是忐忑,自然对刘重元的提议全是唯唯诺诺。就连丁魁楚,想到即将到来的大旱,想到届时饥民四起、流寇再临,也是一脑门子的汗,那还敢质疑刘重元啊!

这场酒宴自然也就草草结束了。

第三天,杨文岳就带着一干河南主要官员前来拜访刘重元,商讨备荒备灾事宜。

现在大旱已经是不可避免的,这些时日,刘重元也一直在考虑救灾的事情,碰到长于治政擅长农事的官员,也总是请教一二,逐渐也有了一些想法。

首先,大旱还没有来,地上河流、湖泊、塘堰也还没有干涸,各级官府应当立即组织民壮,修建暗沟、暗渠、地下河道,并且多挖水塘、水井,以便能够储水,总归会有些效果吧。

然后,估摸着今年春天种下去的麦苗是不会有什么收成了,官府、士绅应当立即号召老百姓补种一些耐旱作物,刘重元就听说,福建一带有从海外引进的番薯、玉米,都是耐旱的作物,而且十分高产,他已经着人去采购种子,争取尽快回来大规模补种,总归有些收成吧!

还有,刘重元建议官府、士绅大户,都应该赶紧的去江南、湖广等产粮省份采购粮食回来备荒,手里有粮心里不慌。大荒之年,粮食才是最重要的,趁着现在还有时间还有钱,赶紧买粮食啊!别等到大旱真的来了,再去买,先别说有没有,就算有,那个价格也不知道要翻多少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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