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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86章:磨刀霍霍向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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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慑和安抚双管齐下,当然最重要的是给官府、士绅和百姓以信心。信心才是老百姓面对困难最大的依靠,有了信心才会想尽办法去活下去。

在刘重元的带动和鞭策下,山东各级官府也算是尽心尽力的进行抗旱救灾工作,在总督府的直接领导下,积极的展开各项工程,将赈灾粮食发放到灾民手中,虽然仍然不够灾民一家吃饱,还需要掺杂点儿野菜、糠麸才能勉强不挨饿,但至少不至于卖儿卖女,没有陷入到饿殍遍地、易子而食的地步。

总体来说,山东的局势尚算是稳定。可是河南就不同了,首先是河南上下官府,对于大旱准备不足,没有提前采购粮食,同时也无法像山东一样挪用军粮军饷救灾;再加上河南本就因为连年的流寇战乱农业生产荒废了很多,各地团练、山寨武装也是战力颇强,比起山东本就形势严峻的多。

虽然新任巡抚杨文岳左支右拙,也尽量的拆东墙补西墙希望能够挤出点儿银子赈济灾民,也四出的化缘借银子、借粮食,找刘重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河南的局势仍然在逐步滑向深渊。

继睢州李本田之后,南阳王时雍、登封李际遇、陕州彭维中等士绅豪杰相继叛乱,这些人都是地方上有功名的士绅,在地方上都有着较大的影响力,连续的叛乱让河南官军疲于奔命,不断送到的叛乱的消息让皇帝差一点儿就准备罢免刚刚上任数月的杨文岳。幸亏一众大臣极力劝阻,才改为申斥。

除了下旨申斥杨文岳之外,朝廷还下旨要求刘重元承担起更多的责任,毕竟他除了是山东巡抚,还是北洋总督,兼管河南的抗旱救灾事宜。

当时刘重元还没有去往江南,趁机向朝廷回复抱屈。山东本就是旱灾的重灾区,今年大部分府州县都将颗粒无收,根本就没有余力去帮助灾情更重的河南,更何况自己作为北洋总督,还要负责数万北洋军的粮饷,简直是亚历山大。

而且,自己也不是不管河南,虽然粮饷转运压力很大,尤世禄营以及后增援的刘国能营都部署在河南;同时北洋总督衙门还从军饷中调拨十万两,从军粮中调拨十八万石粮食,全部专用于河南的救灾。

实在是河南的灾情太过严重,刘重元建议朝廷,要进一步加大对河南的救灾力度。在免除今年河南全身税赋和辽饷的基础上,应当立即宣布,同样免除河南明年和后年的税赋和辽饷,以便修养民力与民休息,进一步增加河南老百姓渡灾的信心。

同时,请求朝廷要进一步加大对河南的赈灾力度。此时花钱赈灾总好过以后花钱剿匪,此时多花一两银子赈灾,今后就将少花十两银子剿寇。这个道理经过陕北流寇作乱,朝廷上下应该都是清楚地,只是朝廷确是是没钱啊!

为此,刘重元建议,朝廷应当授予自己以及杨文岳临机决断之权,可以在紧急时刻,以朝廷的名义征用、借用粮食、土地和银两的权利,以便能够调剂物资、银两,更有效的赈灾。被征用的对象是辖境内所有的人,包括王公贵族,在乡官员、士绅等等。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如此天灾之下,任何人想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只有同舟共济,最大化的利用现有资源,一起平安的渡过灾荒,才能一起得救,否则只有一起同归于尽了。

碰到一般灾荒,即使某个大户储备有粮食,面对如蚁般的饥民,往往成为吃大户的对象,数以百计、千计的饥民,吃光这大户所有的储粮,然后胁裹着同样成为饥民的大户,一起去吃下一个大户。这个过程中,当然会伴随着暴力、浪费。

虽然说得很多,但刘重元其实主要的目标是遍布河南、山东的藩王。河南和山东都是分封藩王较多的省,河南有福王、周王、唐王、赵王、郑王和潞王,一共六系藩王;山东有德王、鲁王、衡王,一共三系藩王。

所谓系,是因为藩王不只是一位王爷。明代藩王世袭罔替,嫡长子继承,其他儿子则降一等爵位。例如第一代周王朱橚是太祖第五子,其后嫡子承袭周王爵位,其他的儿子则被降封为郡王,开启某某郡王府;第二代周王则同样如此,嫡长子为第三代周王,其他儿子则降封为郡王;而郡王的嫡长子继承郡王爵位,其他儿子降封为镇国将军爵位。

镇国将军之下为辅国将军,辅国将军之下有奉国将军;再下有镇国、辅果和奉国中尉;总之,子子孙孙皆有爵位,皆有朝廷禄米奉养。

而偏偏按照祖制,宗室虽然地位崇高,但是既不能为官,也不能经商,也不能种田为生。于是,对于这些宗室来说,这一辈子唯一能干的两件事,其一就是吃喝玩乐的花钱,将朝廷的禄米花掉,第二就是造人,生出儿子好继承爵位,最好多生几个,生的越多,获得的禄米也就越多,繁衍后代成为他们唯一的人生目标。

所以,奇葩的宗室政策,造成宗室人口的爆发性增长。虽然没有进行全国性的统计,但是,根据河南官员的报告,仅仅是开封城,一半以上都是周王得家业,人丁上万。

诸王、郡王以及宗室除了占据大量的藩田之外,朝廷还需要拨发禄米,亲王禄米数万石,郡王也有万石以上,其他将军、中尉也都皆有禄米。河南原本每年财政收入不过八十多万两银子,但是需要拨付给各亲王、郡王以及其他宗室的禄米高达152万石,河南当然给不出来,近百年来都是拖欠或者打折拨付,即便如此,也给河南造成了巨大的负担。

现在河南、山东遭受大旱灾,赋税、辽饷都已经免掉,但是官府、驻军都需要粮饷啊,而且救灾工作更是需要大笔的粮饷,这些原本应该朝廷负责的,现在朝廷又拿不出来,刘重元只好将目标指向那些坐拥数代财富的王府们。

这些个王府是真的有钱,这些王府里建的雕梁画栋,王爷们在高墙内歌舞升平、纸醉金迷,而高墙外则饿殍遍地,诚可谓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些王爷们也给造反的流寇、乱党树立起了一个绝好的标靶,野心之辈只要向饥民稍稍鼓动,就能挑起滔天怒火。

而同时,这些王爷们积攒的钱财和粮食,再被盗寇攻破后,也将成为盗寇发展壮大的最好物质保障。这样看来,这些王爷们,简直就是为盗匪们攒下这么多的钱粮。

想到这些,如何不让刘重元愤恨不已。这些钱粮与其便宜了盗匪,不如给我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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