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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85章:卫所制度变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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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作为北洋巡抚的第二驻地,是因为肩负着作为北上渡海辽东半岛,开辟抗金第二战场的出发地重任的,刘重元也是准备将其打造成北洋军最重要的战略基地,因此格外的予以重视。

停驻登州期间,刘重元详细的考察了登州的农业、户口、商贸、港口以及军屯等情况。在六年前的孔有德之乱中,登州城作为叛乱的主战场,曾经被孔有德叛军盘踞达一年之久,而且攻守异势,先是孔有德围攻登莱巡抚孙元化,之后朝廷围剿大军云集,孔有德被困在登州城内。

整个登州城成为拉锯的战场,城墙内人人被叛军征辟上墙助阵防守,城墙外的百姓则被官军征辟填壕挖沟,俱是死伤惨重。因此,战后,登州一带不说十室九空,死伤大半总是有的,也就空出来了大片的田地,不过已经过了六年,早已经被瓜分完毕。

刘重元在登州,就不断地派出教导营官兵前往丈量登州一带的卫所军屯地,同时贴出告示,要求士绅百姓在秋收之后退还侵占的卫所田地。早在大明开国之前,太祖皇帝创立卫所制,将全国人等划分为民户和军户,将全国的田地划分为民田、官田和军田,民户自有田地称为民田,需要缴纳赋税;如果没有田地租种官田除了缴纳赋税之外,还要向官府缴纳田租。而卫所军户则专种军田,所得虽然不用交税,但是需要上缴一部分给朝廷作为军费,负担颇重。

大明开国近三百年,就是卫所田地被侵吞的过程,今年少一亩,明日少一分,两百多年下来,良田膏腴之地都被军官、文官和士绅们擒斩,而卫所士兵则贫困潦倒,连家人都养不活,只好逃亡,进而造成卫所制度的崩坏。

现在刘重元突然说要按照百年前的统计,收回被军官、士绅们侵占的军田,老天爷,那很多可都是爷爷、祖爷爷辈传下来的呀,这要是在自己手上丢掉,怎么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这要是往日自然是会闹得鸡飞狗跳的,田地那是什么?那是命根子啊,那是一个家族几代人的根本啊!前陕西巡抚孙传庭为了筹集秦军军饷,要求陕西士绅退还侵占的军田,为此杀的人不是一个两个,直到杀得士绅们人人自危,才算是拿到了被侵占的军田。

不过,这一来,北洋总督刘重元率军取得巨鹿大捷的威名,刚刚才在江南让四大家族家破人亡的血腥杀戮,以及刚刚果决的拿下登莱水师几名将领的行动,让所有官员士绅毫不怀疑刘重元的手段,已经能不能扛得住。

孙传庭之前在陕西搞清理侵占,杀了一些士绅,不少在乡官员不爽但是没有办法,只能跑到北京找关系告御状,结果,皇帝需要孙传庭剿灭流寇,对于被杀几个人并不关心,陕西士绅才死了反抗之心,乖乖的退还侵占军田。

孙传庭都搬不动,更何况威名素著的刘重元呢!所以,登州一带的官员士绅根本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乖乖的退还军田。

这两年,不仅是陕西,卢象升在宣大,最近洪承畴在直隶,都在搞清理被侵占的军田的事情,所以士绅们都知道,这一点刘重元做的占着理的,即使告御状告到皇帝案前那也是个输。

其实,刘重元现在开始搞已经算是着手比较晚的了。这也主要是考虑到大旱灾情,要尽量团结官员士绅。

当然,也跟今年的大旱有很大关系。旱灾同样蔓延到了登州,已经是七月份了,甚至都不用等到秋天,都能看到田地里的庄稼已经全部枯死,虽然登州靠近大海,有着无穷无尽的水,但是没有一瓢能够用来救助这些庄稼。

不能创造价值的田地,被收回去的心理负担也小了不少。所以,不过十多天时间里,就有数十户士绅主动联系总督衙门,愿意退还侵占的军田,反正也是要退还的,早点儿退还还能够留下一两分情面。

按照账面所载,登州府、莱州府原有登州卫、莱州卫、威海卫、成山卫、靖海卫、大嵩卫、鳌山卫和灵山卫,一共八个卫,应当有卫所官兵四万多人,军田总有上百万亩。现在还在各卫所账目上的只剩下十三万亩,还都是分散在各地的山田、贫瘠之地。

短时间内,刘重元也不指望能够全部收回来,但是能够收回来一半也就是五十万亩,他就有信心在养出五万兵。因此,他一面对原有的八个卫进行整理、整顿、合并,挑选精壮卫所兵重新授予卫所田地。

与之前的大锅饭形式不同,新的卫所兵,刘重元借鉴了部分隋唐时期的府兵制的办法。山东总兵兼任山东都指挥使司,以总兵的名义,与卫所兵约定,授予每个卫所兵二十到三十亩土地的使用权,不用缴纳赋税,也不用像之前的卫所一样上交粮食,但是卫所兵需要自备兵器铠甲,每年到卫所服役。

无事时,卫所兵只需要秋收后到春耕前服役,集体训练,确保技战术水平;不过战时,卫所兵需要像战兵一样出兵打仗,当然打仗时的粮饷、兵器铠甲的损耗都由朝廷负责,战时还有军饷发放。

当然,这也只是一个初步的构想和试验,来对卫所制进行一番改革,至于效果怎样,还需时日才能判定。刘重元也只是督促各部门,逐步安排闲散战兵和军余卫所兵,重新整编城百户、千户,然后落户到各卫所安置屯田。

从福建采购回来的番薯、玉米和地瓜种子,已经安排卫所以及军屯播种下去,到年底或许能够有所收获。只可惜,整个福建能够采购到的种子数量也不多,而且在山东、河南推广也很不顺利,老百姓对于这几种奇怪作物疑虑很深。没办法,刘重元只好现在军中推广。

总之,刘重元的想法是,恢复山东、辽东的二十多个卫,训练出十几万的卫所兵,在配以数万的三镇战兵,则足以平定东虏恢复辽东了。

山东、河南的旱情一日重过一日,进入七月之后更是骄阳似火,炙烤着整个大地,越来越多的河流断流,湖泊以看得见的速度在干涸。眼看着今年将会毫无收成,整个河南和山东都人心纷乱,这下半年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因此,在结束了登州军务之后,刘重元只带着百余名亲卫,轻装简从的依次考察了莱州府、青州府、兖州府、济宁府和东昌府,将山东主要的府州都跑了一遍,七十多个县也跑了一大半,每到一地刘重元都会不辞劳苦的召集官员、士绅和名流们,告知以皇帝、朝廷和总督衙门,对于大旱的关注,对于诸位父老百姓的艰难有所了解,正在想方设法的进行赈灾救灾。

来自后世的刘重元,十分清楚宣传工作对于政治的重要性,上传下达很多时候关系着一个大战略的成败,尤其是在危难的时刻。

刘重元亲自巡行整个山东,广泛的接见各地士绅,就是要告诉大家,朝廷和他在想办法救大家,在想办法救灾赈灾,大家一定不要丧失信心,不要铤而走险。刘重元也呼吁大家,要想尽办法自救,要奋发自强不要怨天尤人,要团结一致不要内讧。

沿途,因为抗旱不利渎职,因为侵吞救灾物资款项,刘重元以王命旗牌,当场摘下了兖州府知府以下十三名官员的乌纱帽,严正警告那些不作为、乱作为的官员。

同时,对于哪些以为乱世将至,以为朝廷无力监管了的士绅,那些想要趁乱兼并,发动私兵作乱的士绅,刘重元也毫不犹豫的予以剿灭,竭力维持官府的威信。

当然,最重要的是,赈灾粮从登州、临清,向山东各地发放,通过以工代赈等形式,数以万石的粮食,逐步发放到难民手中,大大缓解了老百姓的紧张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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