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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1章:登陆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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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有德的天佑兵被顶在最前方的金州,同他同处一城的还有续顺公沈志祥。沈志祥是末代东江总兵沈世魁的侄子,沈世魁无子,待沈志祥如同己出,培养为接班人。可是皮岛被攻破,沈世魁死于东虏之手,沈志祥与满清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因为没有拿到东江总兵之位,叛出大明,竟然干脆厚着脸皮,顶着骂名,带着家属亲信一千余人北投东虏,被黄台吉封为续顺公,也算是无耻之尤了。

沈世魁不同于孔有德等人,他出身商人颇有心机,精于算计,善于逢迎,周旋于数任总兵之间,为了升官,不惜以女儿为工具,先后嫁了四任皮岛总兵。暗中设局计杀刘兴治,劫持黄龙,苦心筹划才坐上了东江总兵之职,一向为众人所不齿,也不喜。所以,到了金州之后,孔有德就将沈志祥所部千余人打发到旅顺驻守,成为顶在最前面的力量。

在金州的后方,长生岛的东侧,就是复州,黄台吉安排了尚可喜和耿精忠率领所部驻守,两部兵马有六千多人马。再往后的盖州,则是八旗汉军石廷柱、马光远所部万余人,他们的使命是伺机而动,如果登陆明军实力不强则会同孔耿尚沈三顺王所部,将明军赶下海,若是登陆明军实力太强,则与明军保持接触施加压力,支援三顺王的守城作战。

而在不远的沈阳和辽阳,东虏满蒙八旗主力也在做出击的准备。黄台吉和八旗王公议政会议商定的战略是,如果北洋军大举北上登陆进攻金州,那么就以金州坚城消耗北洋军的锐气,然后出动八旗满蒙大军,发起雷霆一击;若是明军不敢在封冻之前发起进攻,那么就等到封冻期到趁机上岛,一举拿下长生岛。

这些时日,驻扎复州和金州的汉军,也反复的侦查长生岛方向北洋军的动态,眼看着岛上明军一天天增加,已经达到两个营万余人,兵力已在复州守军之上。孔有德等四名主将也在猜度,明军更进一步的大规模登陆仍然会接踵而至,绝不会等到冰冻期的到来。

一早,孔有德在侍妾的服侍下披挂整齐,一手接过两张大饼就向外走去。他今年不过三十七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治军向来与士卒同甘苦共患难,颇能得军心,每日里总是一副粗豪大头兵的样子,深得天佑兵的爱戴。

走出房外,早已准备妥当的一队亲兵也已经身着重甲,手持大刀长矛,牵着马等候,见到孔有德出来,立即单膝跪下请安。

孔有德哈哈大笑一声,一个翻身就跨上了自己的宝马,然后大口吃着煎饼,纵马向着城墙行去。这是他每日必行的课目,巡视全城,一来是亲眼看看防务是否有疏漏。不是亲眼所见,总归是不放心。二来也是让全军上下都看到自己,让官兵们都能放心。

“马三刀,你他娘的又从哪个娘们床上下来的?他娘的脸都破相了!”沿途看到一个汉子提着裤子从一宅子里出来,孔有德笑骂道,其他亲兵也跟着哈哈大笑,那汉子也不恼,反而一副洋洋得意的从宅子里拉出一个女子,展示给一路不停地亲兵们看。

“胡福勇,你小子昨天那一炮开的不错,居然能一炮集中十里之外的房子!”孔有德从兜里掏出一个五两重的元宝扔给一个汉子,一边称赞道。

这汉子接过元宝,大喜,跪下行礼,朝着正在远去的孔有德喊道:“奴才多谢王爷的赏!”头上还未扎好的辫子顿时散落下来盖住了整个脑袋,像是个野人一样。

沿途碰到表现不错的兵丁,孔有德就随身拿出赏银当场赏赐,白晃晃的银子在这初升的阳光下闪耀着光芒,也激励着其他兵丁。这些兵丁都是跟着他从山东叛逃大明渡海来到辽东的,在山东时他们是人人欺侮的辽民,而到了辽东,满清不仅按时发饷银,每兵授田数十亩,而且还将从大明抢来的女子发给汉军士兵做老婆,如此厚待之下,官兵们怎不人人振奋、誓死效劳呢!

从金州城南门开始巡逻,登上城楼向南眺望,并无什么动静。金复盖州一带,经过与东江镇数年的往来厮杀,原来的汉民要么逃亡到大明的关宁或者山东,要么被强制迁徙到沈阳、辽阳一带安置,以免成为明军渡海来侦查的掩护。

辽南这一大片土地,其实基本上就是东虏故意荒芜,设置的隔离带。若非北洋军在长生岛登陆,整个金复盖地区东虏守军都不过三千多人。

因此,孔有德登上南城城楼,城外郁郁葱葱,满是荒芜长满杂草的农田和道路,一直等到南面旅顺驻守的沈志祥所部发来一切平安的消息,孔有德才带队继续向东城门方向巡视。

“王爷,王爷!”两名骑兵,疯狂的抽打着战马向东城追来,马蹄铁塔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传出很远。

几名亲兵认出这两个骑兵,赶紧将他们带到孔有德面前。两人神色发慌,孔有德一看,心里一紧,这两人已经是多年的老卒了,能如此紧张,定然是有大事。“尔等是东城门毛副将的亲兵,如此慌张,莫非是明狗水师来袭?”

“启禀王爷,正是如此,天刚亮,明狗水师,约莫有两百多艘船,自海上来袭,其旗舰上有北洋总督刘重元的将旗,副将大人命我等赶紧向王爷禀报!”其中一个亲兵尚算是镇定,一口气将军情说清楚了。

“刘重元亲至?”孔有德咯噔一下,一拨马头就向东城门跑去。

东城一带,已经陷入忙乱,匆匆往来的兵丁在军官的喝令下上墙防守,一队队士兵又在军官带领下下墙去搜集火药、滚石和檑木等;又有军官喝令从城下烧来开水和热油,准备守城作战;又有军官喝令兵丁出城去将城外的树木砍倒,将房屋烧掉,避免成为明军进攻的掩蔽。

上城下城的军官兵丁,忙乱成一团,让孔有德十分不满,喝问道:“慌什么,明狗还每开始攻城呢!”

见到孔有德亲自赶来,天佑兵们才放心下来,又有城上的高级军官指挥,才逐渐恢复了秩序,各自在军官率领下各自忙碌。

孔有德在东城副将毛承禄的迎接下匆匆上城,就看到城外的海面上,约莫有数百艘之多,目光所及铺满整个海面,实乃孔有德从未见过之场面。在北风中战旗猎猎,飘扬的满是日月大明旗。

“王爷请看!”毛承禄指着约莫十多里开外海面上最大的一艘西洋样式帆船,孔有德一眼看出最高的桅杆上挂着的“刘”字大旗以及总督大纛,立即明白这是刘重元亲至了。

孔有德倒吸一口凉气,立即命令身边的中军副将李德明,“德明,你带一队人,立即出发,先去复州和盖州,向耿精忠、尚可喜还有汉军两位固山额真通报军情,明狗北洋总督刘重元亲率大军渡海来袭。然后不要停留,立即直奔沈阳,向皇上报讯。”

人的名树的影,虽然北洋军尚没有登岸,但是从刘重元亲至,和这铺满海面的船队,孔有德迅速判断出这场仗有的打了,绝非自己这四千多天佑兵能够扛得住的,必须敦请黄台吉立即率主力南下才行。

又吩咐亲兵去传令,将六百多骑兵集结起来,准备突击,若是在明军登岸时,能够以骑兵突击一把,挫伤其锐气,先胜一场,或许仗会好打很多。

东虏重用孔有德等人,给予天佑兵较好的待遇,主要还是看重天佑兵有着丰富的操作火器,尤其是红夷大炮的经验,因此,天佑兵的骑兵数量并不多,这六百多骑兵还是孔有德想方设法筹措出来的。

今日是二十五日,孔有德掐指一算,涨潮时间应该是在辰时正,正好差不多到时间了。果然,就见明军四十多艘福船张满帆,顺着北风斜斜的冲滩过来,看方向应该是正对金州城的东北角。

这明狗好算计啊,出现的时间掐准了涨潮时间,没给自己留下一丝准备的时间;冲滩的地点则既不靠近北门也不靠近西门,距离两门远近相仿,城内天佑兵要想出城反击,无论是走北门还是西门都需要绕行一大圈,约莫有十数里路,其中还有不少是沙滩。

“骑兵随我来!”孔有德大喝一声,就下城墙上马,亲自率领已经集结起来的五百骑兵,从西门出城,先沿着城墙外的路向北奔驰,待到了城墙东北角再拐下大路,脚下已经是成片成片的荒芜田地,荒草约莫有一人多高。

孔有德无奈只好下马,爬荒草下有鼠洞、兔子洞会伤着马腿。往前跋涉之时就看到,一艘艘的福船冲滩上岸,船上的明军披挂整齐,扛着长矛、火枪等武器,从穿上下来,然后整队。

等到孔有德率部上了沙滩,距离明军约莫有一里多地,登岸的明军已经有近千之数,在军官的喝令下,努力的整队列阵,长矛巨盾在前,火铳兵、弓箭兵在后,刀盾兵则严整以待。

穿上船舷边,密密麻麻的水兵,眼看着不远处的天佑兵骑兵在逼近,纷纷忙乱的在准备火铳和大炮。

“轰!”一艘福船上的水兵大概承受不住压力,尚未来得及瞄准就点燃了一门大号佛郎机炮,炮弹以完全不可能命中的角度,向天佑兵右侧飞去,偏差至少上百丈之多。明狗还是那个熟悉的味道,孔有德暗自想道。

“明狗怕我们怕的要死,冲上去,将他们踩成肉泥,跟本王冲!”孔有德拔出佩刀高喊道,随即上马第一个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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