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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2章:金州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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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百多名天佑兵骑兵跟着孔有德冲锋,铁蹄踏着柔软的沙滩带其纷纷洒洒的沙子,掀起好大的声势。天佑兵骑兵先是慢速前进,逐步展开横队拉开间距,然后狠狠的踢马腹,催动战马高速冲锋。

与天佑兵骑兵正对的是山东镇前营李万庆所部,由李万庆亲自带队。看到冲锋而来的东虏骑兵,李万庆不敢怠慢,高喊道:“稳住,稳住,火铳不得先发,长枪不得抖动,一切听我的命令!”

“火铳兵手指离开扳机,离开扳机!”火枪作战,最怕的就是火器兵受不住恐惧,提前开火扣动扳机,一人扣动扳机,一队人从众就会一起扣动扳机,提前将子弹打出去。

火绳枪装弹麻烦,发射速度慢,射程也不远,临阵面对骑兵冲击,往往甚至只能发射一发,因此这至关重要的首发子弹就十分关键,如果能够齐射给予敌军前锋以毁灭性的打击,尚能够吓阻敌军后续部队的冲击,若是失败,被敌军骑兵或者重装肉搏步兵突入,拿着火枪的火枪兵那就跟拿着根烧火棍一样了。

东虏过往面对明军,一大战术就是派出骑兵佯装冲击,引诱明军火器兵提前射击,放空之后,东虏骑兵在发动雷霆一击,屡试不爽。

“稳住,稳住!”自己拿着一张大盾和一支长矛的李万庆一直高喊道。虽然对面只有六百骑,兵力并不多,但是骑兵居高临下并高速冲击而来的优势,让前营将士仍然有些紧张。眼见着东虏骑兵已经冲到阵前六十步,即将进入射程的时候,一发火枪发射的声音响起,让李万庆大怒。

好在首批登陆的前锋,都是跟随李万庆转战多年的老卒,还算沉得住气,并没有被提前的射击声所影响,仍然冷静的等待东虏骑兵进一步突进。

孔有德当然不会如明军所愿的撞在枪口上,眼见这队明军沉着冷静严阵以待,他一拉马头转向右侧,骑兵队列划过一个完美的九十度转向。

骑兵决不能死板的冲击列阵严整的步兵阵列,这是两千年来骑兵作战的铁律。向右转,孔有德看明军阵型是背海列阵,步兵身后几乎已经是海水和十数艘冲滩的福船,骑兵根本冲不起来,右侧则是数十艘冲滩的福船,船上有不少的水兵荷枪架炮严阵以待,刚才打出的一枪好像就是来自这里。

因此,孔有德率领骑军向右转,准备绕到明军阵列的左侧,从侧面发起突击。战马加上骑兵沉重的身躯压在沙滩上,越陷越深,骑兵的速度不由自主的放慢下来,孔有德被迫稍稍再向右微调方向以避开沙滩,绕了一个圈子之后,直面明军的左侧,眼看着正在调集兵力加强这一翼的防守,孔有德腰刀一挥,骑军就朝着这个方向狠狠地扎了进去。

“射击!”军官一声大喊,左翼朝向的火枪兵立即开火,不过区区十来支火枪的火力显然无法阻挡骑兵的进攻,在前面两排东虏骑兵被击落马下之后,后面的骑兵凶猛的撞在了步兵阵列之中,东虏骑兵以长矛和腰刀大肆的攻击明军步兵,血肉横飞。

高速冲来的战马将一个个明军步兵撞飞,然后侵入明军步兵阵列之中,沿着步兵阵线一路向前。孔有德大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明军虽众,被攻击侧翼,大部分士兵也无法发挥作用,只能等死而已。

李万庆早在东虏骑兵绕向右翼就知道不好,立即集结自己的亲兵家丁队,先面向左翼东虏突击方向结成阵势,然后缓缓向前,沿途收拢被击溃的步兵。

东虏骑兵和李万庆家丁对狠狠地撞在一起,顿时火花四溅。家丁队可不是普通的明军,那都是追随李万庆转战多年的精锐,个个弓马娴熟,战场经验丰富。在李万庆的命令下身着重甲,手持长兵,趁着东虏骑兵在与其他将士搏斗之际主动上前砍杀,压缩骑兵冲刺的空间。

柔软的沙滩上,骑兵和步兵刀来枪往,激烈的拼杀在一起。与之前明军前营士兵不同,家丁营的家丁个个身披重甲,手持大枪长刀甚至长斧一类的破甲重兵器,天佑兵骑兵虽然是坐在马上居高临下,但是兵器主要是长枪和腰刀,又因为两军兵力密集情况下,跟明军家丁拼杀起来反而不占上风。

李万庆身先士卒,挥舞一柄十五斤重的关刀,一刀下去人马俱碎。“杀!”向前一步格开劈来的一刀,然后一个回旋斩将这名骑兵的胳膊砍了下来。这骑兵惨叫一声,左手扔下缰绳,紧紧的包裹住右手,随即被发狂的战马掀翻在地,被跟进的明军一枪扎透。

在李万庆的率领下,家丁营且战且进,反而推着东虏骑兵慢慢后退,已被东虏骑兵击溃的明军看到李将军亲率家丁来援,也纷纷集结起来,自行投入反击。

眼见骑兵已经失去了速度,而明军强兵阻截,已经失去了继续突破的可能,孔有德不再犹豫,立即命令骑兵再一次左转,杀出明军步兵阵列,奔向不远处一处土包,插上骑兵营的战旗重新收拢部队列阵。

李万庆稍稍喘口气,赶紧命令所部步兵重新编组部队然后列阵,这一次他汲取教训,将阵型缩小,组成了一个半圆弧的却月阵,将侧翼深深的掩盖起来,同时家丁队也更换破损的兵器,包扎伤口,随时准备再次出动救火。

没等明军列阵完毕,孔有德的骑兵再一次启动,又是绕一个小圈子,从明军阵列的缺口处扎进去,以冲击力带走数十名明军的性命,再突出来重新集结,再突击,始终让骑兵保持速度保持冲击力,冲击明军阵列的弱点和缺口,打的李万庆苦不堪言,集结起来的家丁队始终在追逐,在赶赴救援的路上,却始终追不上。

这就是骑兵的用法,骑兵的威力。可以自由的选择进攻的发起,选择进攻的方向,而防守的步兵始终只能被动地防守。

“那个就是孔有德本人?”同安号上,举着单筒望远镜始终关注着战场的刘重元遥指沙滩,问到旁边的参将金国庆,这金国庆也是东江镇出身,而且是毛文龙曾经的义子之一,说起来还算是孔有德的义叔叔呢,因为孔有德曾经拜毛文龙为爷爷。

因为金国庆熟悉三顺一公等几位东虏将领,所以刘重元特意将其从浙江抽调过来,参赞军事,咨询顾问。

“不错,部堂大人,那厮就是孔有德本人!”金国庆淡然的说道,他已经五十多岁,原本已经终老于浙江,却没想到还要回到这片伤心之地。

“这奸贼倒是骁勇善战,这用兵深得骑兵运用之妙啊!”刘重元轻声感叹道。

战场上,东虏大占上风。不过明军顽强防守,而且背靠大海五处可逃,在东虏骑兵的冲击下虽然损失惨重,但是始终没有崩溃。在连续冲击了四次之后,东虏骑兵也累的气喘吁吁,尤其是在松软的沙滩上,战马需要花费更大的力气,行动也不如平地上快捷,损失也就更大了。

眼见明军防线越来越缩短,逐渐成了背靠福船列阵,在福船上水兵的火铳支援下,也逐渐找不到突破的口子,而且跟多的福船在其他方向的海滩上冲滩,成百上千的明军靠岸登陆,而六百多骑兵,已经折损了近两百,孔有德明白这里的战斗终究于事无补,于是再一次透阵而出之后,率军远去回到金州城内。

至申时末,山东镇中营和前营已经全部登岸,然后在金州城的西门外背靠大海扎下大营。各部官兵在军官的严厉督促下,不顾疲劳抢修工事,挖掘壕沟,设置木墙以作防御。

而在山东镇两营的虎视眈眈之下,督标营前营和中营在金州南方的青泥洼登陆,这里水深港阔,其实并不适合抢滩登陆,但是适合设置码头,日后这里也被俄国人看重,建设成一座深水良港,命名为大连,成为中国北方最重要的港口。

登陆的督标中营向北向南修建防御设施,谨防孔有德和沈志祥率军突袭,而督标前营则按照计划,赶紧搭建临时的码头设施,让满载各类物资的运输船靠泊,歇下大批的后勤补给物资。

而在更北方的长生岛方向,登莱水师营战船则伪装成搭载有长生岛部队主力的样子,频频在羊官堡和北信口一带巡弋,佯装成要登陆进攻复州的样子,牵制复州守军。

北洋军主力一半都行动起来,目标直指金州。

25日的太阳逐渐西斜落下,登岸的明军砍伐杂草和树木,燃起巨大的篝火,连夜加固营寨。而到了戌时涨潮,海水冲上岸,将搁浅的数百艘船只重新带回海里,为了防止混乱,海上各船也都灯火通明,每退回一艘船就赶紧到长生岛海域抛锚歇船,避免被后面的船只撞上。

整个晚上,明军都在忙忙碌碌,孔有德眼见明军戒备森严,自己兵力又少,也只是派遣小股部队出城骚扰,并不敢发动大规模的夜袭。

一直到26日,明军才完成了全部的卸载工作,在二十多艘战船的掩护下,威海团练水师的运输船全部返回登州,按照刘重元的命令继续运载剩余的部队。

登岸的明军继续加固营寨,在青泥洼营寨建成后,督标营中营奉命率军南下围攻旅顺城。而督标营中营则坚守营寨,同时维护青泥洼到金州城下的后勤补给线。

一直到夜里,各部明军才算是完成了部署和布防工作,能够安然的休息一晚上。

由此,无论是明军上下还是金州城中的孔有德,都明白,27日,就将是明军开始攻城之日,也是双方决战之时。

##上一章部分内容作了修改,关于涨潮落潮的问题之前有谬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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