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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9章:棱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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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险峻的山地防线和坚固的金州城都无法阻挡东虏的脚步,还将会有第三道防线再等着东虏,那就是最后的青泥洼港棱堡防线。

其实在刘重元看来,辽南攻略的核心要点,并不是金州,或者说并不需要防守整个金州。北洋军只是需要在辽南有一个坚固的据点,只需要防守住青泥洼港,配合上优势的水师力量,北洋军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将部队和后勤补给运送到辽南,从而牵扯东虏的精力,让其无法集中主力于辽东方向。

当下在忙着构建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在人力、物力稍稍宽裕之后,刘重元准备围绕着青泥洼港口,继续要打造第三道防线。在大黑山南麓,青泥洼港口西北,刘重元准备修建一座西式的棱堡。

传统的中国城池和堡垒,一般都是四四方方,主要以高大宽阔的城墙阻挡敌军的进攻,以护城河、羊马墙等辅助工事阻挡敌军的靠近,然后守军居高临下以弓弩、礌石滚木等予进攻之敌巨大杀伤。

在过往,这种城防体系只要守军内部不出现问题,顽强的守御下还是能够起到相当好的防御作用的,这从过往那一次次史诗般的守城作战就可以看得出来,就说之前明军对东虏取得几次大捷,宁远之战、宁锦大捷无一不是通过守城作战取得的。

可是在火炮,尤其是重型火炮进入战场之后,之前的城池攻守态势就完全不一样了,在重型工程火炮的猛烈轰击下,之前只能通过蚁附爬城攻占城墙,然后一步步的攻占城门;亦或者挖地道来坍塌城墙。现在完全不用了,直接以重型工程大炮朝着城墙猛轰即可,城墙越高倒的越快。

这在战争更加频仍,技战术水平更高的欧洲已经得到了反复的验证。这次的金州之战,北洋军就是靠着42磅大炮的强大威力硬生生的轰开了金州城墙,从而一举破城。可以预计,随着这一仗的细节被东虏侦知,东虏也会铸造出更大口径的火炮,来进攻大明的城池。

在欧洲,频繁的战争尤其是攻城作战,让一些工程师开始考虑如何能够建立一种完全抵御火炮攻击的城市防御方法。在这一想法驱使下,以沃邦为首的大批工程师们,逐步的发展出了多边形类似于绽开的花束一样的棱堡结构。

多边形的棱堡造型,以大大小小堆叠区折的棱堡,取代过往直线型的城墙,每面城墙都可以为旁边的城墙提供侧射火力支援,从而可以提供理论上,绝无死角的密集火力打击。同时,极具层次的棱堡排列,即使是某个棱堡被敌军攻克,也依然会遭到守军惨烈的炮火打击,以迫使他们从自己幸苦占领的棱堡中撤退。

简单的来说,棱堡就是可以最大程度的发挥火炮的作用,将传统城墙上的火炮,以直射杀伤敌人,改成以侧射杀伤敌人,最大程度的提高杀伤效率。

同时,以较为低矮的城墙取代过往高大的城墙,最大程度的避免被敌军的火炮轰塌,提高防御能力。

事实上,大明的有识之士,早就看到了西式棱堡在火炮时代巨大的价值。西学第一人徐光启就屡屡上书朝廷,请求在辽东建造西式的棱堡,可惜始终没有施行。不过徐光启的学生们,如孙元化、焦勖等人也屡屡倡导修建棱堡,更好的发挥火炮的威力,虽然在辽东地区没有施行,但是在内地,偶有尝试。

对这些,刘重元始终在关注着,通过西洋传教士,始终关注着欧洲的战争技术发展。这一次,他就准备尝试,在大黑山南麓,遮护青泥洼港,修建一座大型的多层棱堡,绝对的保障青泥洼港的安全。

虽然目前限于人力、财力和物力,必须优先保障第一道北方山地防线和第二道金州城防的安全,青泥洼棱堡暂时无力动工,但是刘重元已经命令焦勖会同汤若望,依照大黑山和青泥洼港的地理,开始设计一座能够有效遮护青泥洼港的大型棱堡。

有这三道防线,刘重元相信北洋军能够立于不败之地。最好的情况是守住北方防线,将东虏阻隔在金州小平原之外,让明军明春能够在金州展开屯田;最坏的情况就是第一道和第二道防线均告失败,东虏兵临青泥洼港口,那么北洋军也能背靠大海,依托棱堡要塞顶住东虏进攻,刘重元还可以依靠海上优势,在复州、盖州等地登陆,从而打一场十七世纪的釜山保卫战。

于是,在顺利的逼降了旅顺城之后,刘冲所在麻城连被留下防守旅顺以及港口,清剿东虏残敌,督标营中营和前营休整一日之后,又奉命北返入驻金州城,接受山东镇的工作,继续修补金州城墙,在东面和北面城墙大量增加马面、暗门等工事。

借着防守旅顺城的机会,刘冲也终于有时间在麻城连里开展火枪阵训练了。麻城连在黄州山林作战,虽然也用火铳和火炮,但主要武器还是刀盾、长枪和弓弩,作战战术仍然是结阵而战,以勇猛突击击溃敌人,再分散成小股以戚继光的鸳鸯阵,仰仗熟悉地利,追杀敌军。

刘冲以从教导营时听刘重元的教授办法,先向麻城连的军官们分析东虏的作战方式,和之前麻城连面对流寇时的不同,来说明为什么之前的战术和训练都需要调整,为什么要改换成火枪阵?火枪阵的优势和劣势在哪里?

通过之前金州一战对东虏的观察,军官们都接受了刘冲的看法,而且督标营前营通行的战法就是总督大人亲定的火枪阵法,麻城连又能有何异议。

结合自己的理解和麻城人的语言、生活习惯,刘冲从队列、射击、拼刺等方面,逐步教导麻城连训练,也逐渐得到全连上下的认可,而不再是之前所认为的衙内了。

在金州城内,黄得功的督标中营负责北城和东城的防御,赵石的督标前营负责遭受东虏进攻可能性小得多的西城和南城防御。黄得功虽然有所怨念,但是刘重元以前营尚未成军,战力不足为由,而且将收缴自旅顺沈志祥降军的千余套铠甲、火枪火炮和各种兵器全部拨给中营,以增强其战斗力。

赵石、李信和李大开三人陪同着刘重元,视察前营官兵重新修建西城墙,脱落的包砖重新包覆,并且加强加厚。在被炮弹砸开的两处缺口外,并不是直接修补,而是在墙外额外的各修建一座三角形马面。

其实中国人,也发现了直线城墙的缺陷,于是发明了马面,也就是在城墙中突出一座敌台,从而与城墙互为作用,消除城下死角,自上而下从三面攻击敌人。

虽然这几日,往来南北非常疲惫,但是大战之前紧张的气氛,让前营将士没有怨言。谁都知道,工事修建的越坚固,守住的概率才会越大,之前几天天佑兵防守失败,金州城被攻破后的惨状,前营上下都是历历在目,直到现在,城内的天佑兵尸体都没有清理干净。每次从城内拆捡房屋获取石材、木材,都能找出一些天佑兵的尸体。

“部堂,今日天使带来皇帝的嘉奖,大人以下各位将官俱有封赏,天使还带来了十万两犒军银,全军上下欢声雷动,更加东江镇左右营也已经运送到金州,即将进驻北方防线,粮饷、火炮等也在源源不断的运来金州,形势一如大人预料之中。为何见大人始终面有忧色呢?”

今日已经是金州破城之后的第12日,东虏大军还未见消息,而皇帝在收到捷报后派出嘉奖天使居然赶到了金州。天使是司礼监秉笔太监杜勋,携带皇帝内帑十万两前来犒军,同时带来了皇帝的诏令。

北洋总督刘重元亲冒矢石,率部渡海收复金州,阵斩巨贼孔有德,斩首东虏汉军六千之众,缴获无算,功莫大焉,着晋升为太子太师。

山东总兵尤世威武将功勋第一,着晋升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太子太保。

其他文武官员各有封赏,比较引人注目的是,在刘重元的推荐下,福建援军水师参将郑芝豹直接被提拔为副总兵,常驻金州,这也算是福建水师在这次战役中巨大功勋的酬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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