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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17章:昭忠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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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雪越下越大,东虏也没有在发动大规模的进攻,而是一面加固营寨、囤积更多粮草、火药等物资、打造更多的攻城器械,另一方面则不断地扩展进攻地域,对明军发动小规模的进攻。

小队队精锐的东虏士兵,翻山越岭试图寻找明军防线的漏洞,这也是东虏的常用战法,起源于长白山的东虏原本最擅长的就是山林作战,只是这十几二十年主战场转为平原,山林作战的祖传绝学都有些生疏了。

北洋军则赶紧趁着休战的机会,继续加固工事、增调援兵、囤积粮草、火药等战略物资,已准备接下来的大战。战争的阴云一日弥漫过一日,紧张的气氛压抑在八旗和北洋两军每一个战士心里,饱经战阵的他们,自然是知道,越是上来就开打的,越是好打结束的越快;越是这样对峙日久的,那定然是旷日持久不死不休,也不知道这一仗下来,能有几人活下来。

原本以为东虏只是舔舐20日失败的伤口,短则三天长则五天,定然会恢复进攻,可是一直到26日,预料中的进攻一直没有到来,东虏仍然以小规模的突袭和穿插作战为主,并没有发动大规模的进攻作战,这让刘重元以及一种将领们都有些惊讶。

而北洋军中下级军官和官兵,则纷纷喜出望外,觉得东虏这是畏惧明军的防线坚固而不敢发动进攻。

乐观的情绪一直持续到28日。这一天,在广鹿岛驻守的北洋军来报,广鹿岛周边海面已经开始结冰。第二天,长生岛驻守的东江镇前营也来报,长生岛海面也开始结冰了。

随着雪越下越大,气温的逐渐降低,不仅北洋军的身体越来越冷,就连心也逐渐凉了下来,现在已经不仅仅是外岛海面开始结冰了,就连北面防线两侧临海的沙滩也已经开始结冰,对面的东虏甚至开始尝试从冰面上越过明军北方防线,迫使明军增加两道侧面对海的防线,以防止东虏迂回。

有些见识的明军都明白,这是海面要封冻了,一旦封冻,北洋军当下占领的金州就是一座孤岛,与大明的联系、补给就将全部断绝,弹尽援绝之下跑都没有地方跑,要么投降要么战死,一想到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妻儿老小,明军上下顿时军心浮动。

对阵的东虏也趁机整天鬼喊鬼叫,大喊:“海面封冻,金州绝地,北洋覆灭,大清万年!”。而随着海面冰封面积的逐步扩大,东虏更加士气高涨,上下都在期待着全面冰封、杀进金州。

30日,沉寂多日的东虏又一次恢复了进攻。八旗汉军部队作为先锋部队,取代耿尚二人的部队,开始对北洋军北方防线发动进攻。东虏集中起八十多门红夷大炮以及三百多门大小将军炮,对北洋军防线发动猛轰,这已经是黄台吉能够集中起来最多的炮兵力量了。

这次的进攻,东虏明显汲取了上次的教训,炮兵没有压制住寨墙和山上的明军炮兵,就坚决不发动步兵进攻,反正东虏有的是火炮,有的是火药,大可以跟明军消耗下去。开始时明军火炮尚能够回击,后来发觉命中率太低,简直是浪费弹药之后,明军干脆就停止还击仍由东虏狂轰滥炸。

隆隆的炮声一直响彻了两天,虽然命中率超低,但仍然有数以千计的大小炮弹砸在了寨墙上,将寨墙砸的锯齿一般,寨墙上端的垛口也都几乎被砸毁,明军虽然给寨墙上的火炮紧急布置了防护墙,但仍然在东虏的炮击下损失了好几门。而失去垛口掩护后,明军只好将大部分的大小将军炮和佛朗机炮这类轻型火炮撤下寨墙。

到第三天,东虏发觉明军寨墙已经看不到有人驻守,这才不急不缓的发动了第二次的填壕作战。数千名八旗汉军推着更多更坚固的盾车再一次涌到第三道壕沟前。这条壕沟已经被明军趁夜偷偷的重新清理出来。

八旗汉军,大部分都是投降的明军组成。尤其是军官,大部分都是原辽东明军,作战经验丰富,熟悉正规明军战术。趁着寨墙上明军被火炮压制,立即组织汉军部队加快填壕进程,与之前天助兵只是以沙袋填壕不同,八旗汉军还大量运用木质的填壕车,直接就在壕沟上架设起了桥梁,并不断延伸,间杂以大量的沙袋,很快就填平了第一道壕沟,而且没有遭受多少损失。

等到了下午,明军反应过来,重新将火炮、床弩搬上寨墙的时候,东虏的盾车和填壕车已经兵临第二道壕沟前了。

北洋军故技重施,以红夷大炮正面猛轰东虏的盾车,然后以床弩劲射带绳索的巨弩,试图再次拉翻东虏的盾车,让大小将军炮和佛朗机以散弹射击东虏。

没想到,东虏早有准备,盾车在临壕之后,立即以楔子钉入土中,同时以铁链相互锁住,寨墙上的明军费劲了力气,也拉不动盾车,反而被东虏的炮群趁机大肆射击,又被击毁了十几门火炮。

随机,东虏汉军部队依靠盾车的掩护,强行填壕,以填壕车和沙袋,不过一个半时辰,就将第二道壕沟填平,而付出的代价不过区区一百多人的死伤。

当夜,负责北平山口防御的东江镇右营坐营官孙德才,为了挽回白日的败局,鼓舞士气,亲率四百精兵出城夜袭已经进抵第一道壕沟的东虏汉军,被早有准备的汉军发觉,两军展开肉搏血战,汉军来援越来越多,而夜色之下,原本应该发炮支援城下作战的明军,却无法分辨明军和东虏。

混战之中,孙德才战死,四百官兵只有百余人返回。

东虏第二次填壕作战大获全胜,北洋军无论是左翼还是右翼,在东虏的新式战法面前损失惨重,再加上日渐封冻的海面,明军上下顿时士气降到了冰点。

好在十一月四号之后两天,天降暴雪,东虏也无法在继续进攻,给了明军以喘息之机,明军趁机修复工事,重新调配兵力组织防御。但是明军士气仍然低迷。

也就是在十一月五日,北洋军在旅顺北城以东的白玉山,举行了盛大的昭忠祠落成典礼。虽然面临着巨大的后勤压力;虽然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去修筑三道防线;虽然第三道防线至今因为银钱、原材料的不足而无法开工。虽然有这么多的困难,但是在刘重元的强令下,北洋军依然优先的在白玉山上修建了一座昭忠祠。

昭忠祠主要是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供奉在旅顺战死的东江总兵黄龙,以及为守卫旅顺战死的张盘等将领;第二个是为了安葬上次金州之战中,战死的三千六百多名北洋军官兵;并收集散落在金州各地明军骸骨七百多具,集中安葬在昭忠祠内。

庄严肃穆的昭忠祠内,阵阵哀乐声中,在北洋军监军杜勋、文官武将以及数千名督标营官兵的注目下,刘重元宣读了祭文,并向黄龙以降牺牲的明军官兵行鞠躬礼。

黄龙曾任东江总兵驻守旅顺,崇祯六年,孔有德引东虏大举进犯旅顺,黄龙拼死防守,奈何粮弹耗尽,后援无望,绝望之下,黄龙对部将谭应华说:敌众我寡,今夕城必破。若速持吾印送登州,不能赴,即投诸海可也。这番话至今读来,仍让人痛哭流涕感动不已。

而张盘虽然名声不显,但其实是当年毛文龙麾下第一悍将,斩首东虏数百上千,在东江镇中威名赫赫。

刘重元追述了两位将领的功绩,然后宣读了皇帝对两位将领的追赠,勉励北洋军上下,都以两位将军为榜样,奋勇杀敌,早日消灭东虏,为战死的明军复仇,为惨死在东虏屠刀下的数百万辽东汉人报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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