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了孽徒，为师在的。”苏烟听见那两句发着颤的“师父”，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只觉涩涩的发闷，索性伸手拍了拍少年的发顶，“男孩子可不要哭。”
她不是个好师父，但小萧萧却一直全心全意的相信她，把她当成天下最好的师父。
“没，师父，并不是徒儿想哭。”萧琅然抬起袖子，捎带着些凶狠意味的擦了把脸，“徒儿只是……只是有些害怕。”
适才那股窒息与神魂割裂的疼痛至今都未全然从他心头退却，他实在是怕极了，他不确定再来这么一遭，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住！
如果撑不住的话，他贱命一条死了倒不要紧，但是师尊怎么办？看到他死了的话，师尊会难过吧？
他不想让师尊难过。
害怕。
害怕什么？死亡，还是其他的东西？
她不觉得萧琅然会是个害怕死亡的孩子，但她也咬不准他究竟在害怕些什么。
苏烟摩挲着少年发顶的手顿了一瞬，这时间她才发觉自己的指尖竟也克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她垂眸，长睫遮掩去大半个漆黑的瞳孔，同样遮去她眼底浅浅的波澜：“不怕，都过去了。”
“小萧萧，能不能跟我讲讲，刚才身处在那道术法中时，你是什么感觉？”苏烟闭目，轻轻吐出口浊气，真正反手毁去那道术法的时候她察觉到些许异样，那些透明的触角似乎能拉扯动一个人的“运”。
说拉扯动也不太对劲，准确些，应该说是“剥离和掠夺”。
她并不知道这世间究竟哪一种术法可以掠夺得了他人的气运，但她知道，一个全然失去气运的人会死。
这般阴毒的术法，用来对付一个初初金丹、尚不满十六的半大孩子……下手之人，何其狠心。
感觉……
萧琅然回忆起身处术法之中的感觉，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浑身的痛意，还有一种源自神魂之上的奇特的割裂与剥离的痛楚。”
“师父，有好几次，徒儿以为徒儿要活不下去了。”少年面颊微烫，老老实实回答，苏烟闻此弯弯眼：“没事，这很正常。”
“好了，孽徒，好好休息吧，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剩下的交给为师。”苏烟笑笑，细细安抚了一番自家徒弟，转身离开东偏殿的刹那，骤然冷了眉眼——
“12315，根据小萧萧的描述，能确定是什么术法吗？”
“应该可以，我找一下，宿主，请您稍等。”系统机械而贱萌的音调罕见的多了几分严肃，苏烟只听得脑内的系统一阵“噼里啪啦”，继而那道熟识的湛蓝光幕展现眼前，“找到了，宿主，应当是道修的换命之术。能将俩人的命格完美交换，且受术之人修为越低，术法越易施展。但这种术法极难学成，以修真界目前的资料来看，换命之术早在千年前便消失了。”
“千年前就消失了，还是道修的术法？”苏烟蹙眉，慢慢回忆，“净灵墟哪来的道修……等等，江余白的老爷爷牌外挂，好像就是个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道修来着。”
“……所以书里那倒霉男主的命格，是从孽徒这里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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