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新提拔进内门的弟子们资质都还不错，想来此次内门试炼定然会异彩纷呈——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再像三年前的萧师侄那般，凭空出一匹攀上通天塔顶的黑马。”观看席上，沈仪捋着胡子面上含笑，一旁的迟子晋闻言跟着微微颔首：“这批弟子的确不错，我看那名江姓弟子就颇有一番机缘——没记错的话，他入门之时，仅有四品下地灵根吧？”
“的确是仅四品下地灵根之资，修为也十分低下。”沈仪应声，这届收人是他和苏烟主持的，他心中自然有个印象。
“这不是未到半年便擢升入内门来了？灵根品质也从四品下地灵根一跃为二品上天灵根，可见此子气运不错又悟性极佳。”迟子晋说着遥遥一指江余白发顶，“由是，私以为他即便爬不上通天塔顶，亦能攀上九层——小师妹，你觉得呢？”
好样的五师兄！刚想寻个由子插嘴，你这话头就递过来了！
被点了名的苏烟心下悄悄鼓了掌，脸上却仍旧绷着一派淡漠如霜：“九层？不，我看这江姓弟子连通天塔的第八层都未必能攀上。”
“第八层？”迟子晋闻此一声冷笑，“小师妹，你莫不是觉得天下唯有你那宝贝徒弟才攀得上通天塔顶吧！”
“那自然不会。”苏烟眉梢微挑，“只是五师兄，评价人不能只看天赋——那江姓弟子的机缘与天赋确实不错，但心性委实差得太多，即使过得去前五层，也必不可能攀去八层之上。”
迟子晋被她这一套说辞激得生了火气，原本他点出江余白来，不过是看他进步颇大顺口夸上两句的同时暗搓搓打压下苏烟的气焰，结果被她这样一说，他反倒想坚定不移地稳站江余白了：“小师妹，弟子们还没入塔呢，你下如此定论，恐怕不太合适吧？”
“怎么，五师兄又想打赌不成？”苏烟说着转了眸，“可是你这头发胡子……”三年了也才刚长出来一点吧？
“赌就赌，谁怕谁？若那江余白当真爬不上通天塔八层，你们就把我刚长出来的这点胡子头发都剃了好了！”迟子晋恼羞成怒，猛地一拍桌案，这动静令原本昏昏欲睡的瓮伯寻瞬间清醒：“什么？打赌剃胡子头发？好说好说，来，五师兄，咱先签个字据！”
“立就立！”迟子晋鼓着脸，拽过瓮伯寻递上来的纸笔一顿写写画画，相同的事做多了再干起来便十分得心应手，先前出门义诊、多年不曾归门的戚长欢见此忍不住轻轻拽了拽沈仪的衣袖：“四师弟，这又是什么情况？”
“嘿……习惯就好。”沈仪呲牙，不着痕迹地拿眼神一扫身侧迟子晋，“看见老五的头发和胡子没？三年前打赌输没了。三师兄，具体的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你不如回去后问问乔师侄，她指定知道。”
“这样。”戚长欢微微颔首，乔绵这会正跟着弟子们入塔呢，想要问她确实急不得，少说要等到她从塔中出来——他索性收回目光，安静看起面前云镜。
沈仪见他看起了云镜，顺势跟着转了眼，他对江余白没什么兴趣，但他十分关心乔绵这丫头能攀上几层。
“咦？萧师侄，他怎么也去了？”定睛云镜、瞥见萧琅然身影的沈仪诧然挑眉——攀至过顶层的弟子，再入塔中便感受不到塔内的压制了，他这会进去也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