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你说小萧萧啊。”隔着迟子晋，苏烟闲闲接过话茬，“那崽子说他十分想念通天塔灵，想趁着这个机会找它唠会嗑……大概是三年前结下的什么小孩子间的奇怪友谊吧。”
小、小孩子间的奇怪友谊。
沈仪窒了一瞬，没记错的话，通天塔灵的年龄貌似比他们师父还大，只是器灵生长惯来缓慢，万八千年都不见得长上几岁。
不过这都无所谓……总之萧师侄清楚自己再进去没啥用就行，他原本以为这小孩是想再体会一次骨骼寸断和塔顶灵光，哪想到他是找人唠家常去了。
沈仪想着抬手按了按眉心，年轻人的想法总归与他们这些老家伙不同，若他是萧琅然，上次入塔时承受了那般痛苦，这次他说什么都不带进去的。
“萧师侄……他入塔有什么奇怪的吗？还是说这孩子已经攀上过塔顶了？”在一旁听了个满头雾水的戚长欢弱弱出声，总觉得三年前他在外义诊，错过了许多好玩的东西。
“嗯，那崽子上塔顶了，并且场面极其震撼——我当时还拿留影石记录了一下，等会给你找找。”沈仪点头，左右现在爬塔还不曾正式开始，那通天塔前五层又都是幻象，看不看的没什么区别，精彩的都在后头。
“好的。”戚长欢欣然颔首。
对入了塔的内门弟子们来说，外界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眼下最重要的是努力爬塔，尽自己所能拿一个好一点的名次。
三年前萧琅然攀至塔顶，这无疑是给弟子们打了一针极好的强心剂——萧师兄那样平凡的资质都能凭借着道心和毅力攀至塔顶，只要他们向他看齐，自然也有这个机会。
“老头，这通天塔，我们要怎么爬？”锦衣少年抱胸看着面前的石阶，眉目间阴鸷不减，他用脚尖踢了踢石阶的侧面，眼中流露出点点不耐，“你可别告诉我，真要我自己一步一步走上去。”
“走肯定是要走的，这里面设了许多奇特阵法，令人经脉无法运转，除了徒步攀阶之外，别无他法。”缩在江余白丹田内的星冶闷声道，“但你也不必太过担心，我虽不能动用灵力，神魂之力却是可以使用的。等下若你不慎卡在某处，我帮你一把就是。通天塔顶的灵光于你益处颇多，甚至有机会让你这已升至二品的灵根再突破一次——江小子，机会难得，你可要好好把握。”
“这我当然知道，还用你说？”江余白低眸一声轻嗤，抬步跨上石阶，面前景象骤然一变，宝气珠光扑面之时他眼神微晃，面色如常，心下却突然涌出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穿越之前，各式各样的网文小说他看了不少，也时常幻想着若自己穿越进异世成为男主的样子。他自以为对这些世界中可能出现的东西了如指掌，而今真正穿越，才发现这一切与他想象中的不尽相同——
这世间的确有所谓的“天命之子”，但那个人并不是他；他的确得了麒麟佩与星冶这两样外挂，但他们也不是无所不能。
他的命格普通，他的资质平平，便连如今得以进入净灵墟内门，都是星冶替他换了他人命格，才勉强挤进来的。
江余白想着闭了闭眼，好在书中对这类考验人心境悟性法器的描述并非全然虚妄，他早早有了准备，这会恰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