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没修炼就好
世间哪来那么多有害无害的。
将所有的想法欲望都克制住，还算是人吗？
师尊……为何会这么说。
饭后，勤奋好学的萧琅然坐在屋内，脑海中反复思索着苏烟所说的那几句话。他有时仿佛能从里面体会到某种先前他从未在某本书、某个大能修士那里察觉到的奇妙道意，只是每当他想要集中精神参悟，那种近道非道的玄妙感觉便会瞬间消失。
果然，师尊的境界不是我现在就能参透的啊！
少年惆怅叹气，他发现自家师尊境界简直像是座爬不到顶的高山，每每他觉得已前行到半山，一抬头便会发现他头顶还有望不到尽头的山峰，而他，连山脚都未爬过。
一定要更努力，才能不辜负师尊的用心栽培。
萧琅然心中自行勉励了一阵，整理好思绪，重新打坐入定，吐纳起来，这一次他一坐便坐到了入夜。
“乖徒儿，小萧萧，你在吗？”萧琅然刚睁开眼睛，门外便传来苏烟的呼唤，闻声他连忙穿鞋下地，开了门：“师父，徒儿在的。”
“嘿，没打扰到你吧？我看你一个下午都没出来，是在修炼吗？”苏烟挑眉，目光迅速又不着痕迹的扫过室内，企图从中发现什么他修炼了的蛛丝马迹。
奈何作为一名没有亲人的外门扫洒弟子，萧琅然从前并没多少私人物品，除了两身换洗的弟子制服和那块表明身份的令牌，他身上再无它物，屋中亦空空如也。
“没有，师父，弟子刚刚在想些事情，又打了会坐。”萧琅然笑笑，思考师尊话中深意这件事向来不被他列入修炼行径，甚至在习惯了打坐入定后，连吐纳在他眼中都算不上修行——真正的修行，应当是参透师尊深意之后的实践，除此之外，一切都只是普普通通的日常重复。
没修炼啊？没修炼就好，吓死爷了，爷还以为你这小崽子不声不响的修炼了一下午，七匹狼都差点要抽出来了！
苏烟松气，面上堆出和蔼可亲的师长笑意：“既然没在修炼的话，乖徒徒，为师带你出去吃夜宵呀？”
“夜宵？”萧琅然诧异，他今天中午不是刚吃过吗？
“没错，夜宵！”苏烟勾唇，随手递出套普普通通的细布衣袍。
“师父，这里人好多！”褪下净灵墟弟子制服的萧琅然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听着满耳热闹的小贩叫卖，不由得目露怯意。他五岁时被父母抛弃，曾在长街上流浪三载，直到六年前净灵墟大开山门，广收弟子，他才得以结束那般漂泊无依的状态。
是以至今，他对这般热闹的街巷，都是带着些本能恐惧的。
站在这里，就好似回到九年前一样。
萧琅然白了脸，背后的冷汗渗了一茬又一茬，原本高高兴兴预备大吃一顿的苏烟察觉到他的异常，微微侧头，余光只一扫，便看到了少年不住颤抖的唇角。
害怕？
为什么会害怕？
苏烟挑眉，轻轻拉过少年沁了汗的手掌，她不会哄人，尤为不会哄这种半大的孩子。但她记得，她穿书之前，妈妈还在时，每逢她被鬼故事吓得不敢睡觉，她就是这样，拉着她慢慢安抚的。
一眨眼……都过去这么久了啊。
苏烟神色微晃，一面关切的看向身侧的少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