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进和你几乎没有牵扯，放在星宫里只是为了凑数，原本我想要黄信来充当这个角色的。不过啊，你的死灵法师杀了我六次，超过了我预先的估计，让我不得不把多余的次数转移到其他魔星身上，所以我也很遗憾呢。”
唐璜的指甲刺进自己手心里，借助剧烈的痛楚他稍稍抑制住了自己的怒气。尽管他也出现了一些失误，但因为宋江每步棋只是随意为之，所以在棋盘上把宋江逼入了死地。
“花荣和时迁的情况有些类似，你知道，巨宋本土相当不喜欢人与其他种族的混血，只不过因为花荣有能力又是我的亲信，所以她获得了大家表面上的尊重。但其实，每个人都冷漠的对待她，仿佛她的存在就很肮脏一样。
而你，是第一个对她表现出兴趣的人，所以她才不会反感你摸她耳朵与尾巴，尽管那里对她来说是敏感点。这对她而言是一种肯定.....当然，她的哀伤和我有些关系，小动物总是想要寻求一个依靠，过去她的依靠是我，但是我令她很失望，令她决定背弃我站在你这一边。”
“柴进和燕青都是十分缺乏安全感的人，前者依靠财富来驱散不安，而后者则是寻求一个好主人。当柴进破产的时候，她哭出来的表情让我笑了一整天，而燕青被迫与你，她心目中的主人交战的时候，那种泫然欲泣的神情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甜点。”
“孙立与武松是我为你留下的重头戏，她们是魔星里和你感情最好的两个人。我知道她们一定会为你牺牲，所以才安排了对应的游戏.......看来效果还是不错的，你刚上来的时候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好像你是哪里来的正派人士一样。
哦，对了，孙立的痛苦建立在心灵之上，她对于人生的态度有点消极，因而病态的追求着自我牺牲，另外她也在对你的欲念和对师妹的愧疚之间挣扎，毕竟你一个人的时间有限，她多占用你一点，武松的时间就少一点，而你家武松的性格显然不适合3p；
武松的痛苦在肉体上，她失去了一只手臂，锐气尽堕成为一个废人，她一直想在你面前展现自己成长和有用的一面，无论是在东京、大名府、梁山还是星宫里都一样，所以她才回催促着你走，因为她不想你看到她无能的一面。现在的话，她大概在哭吧。”
空气变得凝重，唐璜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说：“随你怎么说，第二局还是我赢。我知道你想激怒我，所以我会忍耐。何况，因为你做的太完美，反而让我觉得有点违和。
人是无法完全了解一个人的心思的，但宋姑娘，你点评每位魔星的时候总是能指出她们心底的秘密，好像你就是她们一样。所以，我在思考后得出合理的解释就是你在说谎。反正魔星们都在下面，没人能当面揭穿你的谎言。”
宋江没有当即回答，而是邀请唐璜第二次饮茶。穿越者依然选择拒绝，并从随身空间里掏出脉动大口大口灌下，冰凉而甜润的液体刺激了他的胃，让寒意扩散，让他躁动的心平复了一些。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部分接管你的身体。”丹特丽安说：“唐璜，你正在跟着宋江的节奏走，那是她希望看到的局面。可以想象，第三局里她一定会用更恶劣的话语挑衅你.....”
“谢谢，丹特丽安，有你在身边真好。如果我真的是孤身一人，大概会失去理智吧，但因为有你在，所以我还能大体保持着冷静，我.....不想让你失望。”
当唐璜的话传递到黑之书姬意念中的时候，她哇的一下捧住了自己的脸。欣赏丹特丽安可爱的表情，唐璜的脸颊松弛了一些。
在敏锐的捕捉到这种变化后，宋江的笑容更甚。因为在前方，她还有更能伤害穿越者的话语等待着。
在唐璜踏入顶层的一个小时后，他们开始了第三局棋局，唐璜重新执红先行。在他挪动第一颗棋子的时候，宋江突然出声——
“唐先生，你想要了解世界的真相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真相（下）
“我拒绝。”
唐璜一边说着一边把注意力集中到棋盘上，但宋江却不急着下棋，她的指尖摩挲着黑色的车说：“最开始是计算机图形学的发展，拓宽了数据可视化的领域。随后，以交叉学科为中点并向着四周扩散，人类开始朝着理论所到达的高度奋起直追。”
唐璜的手抖了一下，他带着错愕的表情去看宋江。
“2048年，公共政权实现了在宏观领域调节贫富差距的目标，不同地区的人们生活水平大致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
2100年，在基因领域的突破，使得人们可以通过操控调整基因而获得更优秀的身体与更漫长的寿命；
2103年，《幸福法案》通过，借助对脑部与神经末梢施加干涉，进而操控激素的分泌，人类整体变得高度知性，充满了幸福感；”
“等等，你在.....”
“整体智力的提升使得人们可以通过染色体、量子力学、脑科学等不同的领域阐述对世界的认知。2190年，实现了末梢器官直接将信息输入脑内的技术，虚拟现实与现实开始重合，在人类的日常中成为主流；
2297年，dna的老化结构被发现，通过纳米机器人对dna的修复，人类克服了衰老；
2325年，碱基序列的人工调整实现了成功率99.9%，通过抑制攻击性的抑制因子，人类内部的暴力性与纠纷被消除，国家、民族、人种的界限彻底消失。
2483年，人类实现了对自然灾害的排除，超过90%的工作由接入不同模组的通用机器人完成。
2554年，脑的解析完全完成，人格、记忆保存、移植与再现技术成为现实，人类克服了死亡。”
2670年，人类追上了理论所能达到的上限，此刻货币的概念消失，道德与法律的概念正变得淡薄，政府职能解体，文化统一，语言只剩下公共政权编写的通用语，剩下的被保存在档案馆中成为死语；
2689年，人类在数学领域实现了新的突破，运气、偶然、命运这些词汇扫进垃圾堆，一切未知都化为了已知，不可知论、神秘主义、宗教、唯心论被彻底根除，历史的记录变得毫无意义，因为人们不需要从过去总结经验教训，他们已经不再会失败。
3190年，因果律、终极的物理法则的研究突破，使得人类步入了文明的终点。ai取代了人类的全部工作，人类不再需要思考，时间的感官变得淡薄，无论做什么，激素都能让我们品尝到幸福。”
宋江的语气平淡，她在陈述的时间里只下了三步棋。唐璜不算什么科幻爱好者，所以对宋江编织的软科幻毫无兴趣......不，还是有影响的，他的掌心渗出了些许汗水。
“这似乎和我们现在做的事毫无关系。”他说。
“不，这是我向你展示世界真相的背景故事，短短一千年的时间，人类就达到了文明的顶点，并向着其他体系的宇宙进军，，即使说他们是神明也不夸张。但是，有一项东西使得他们不如神明完美，那就是无聊。
无聊的感觉最初被视为人体工程的劣化与缺陷品，很快，这种感觉就像计算机病毒一般在人的集群意识网络里扩散。直到某一天，某个勇敢的先行者主动脱离了集群意识网络，入侵档案馆寻找过去的蛛丝马迹，重新创造了过去的娱乐技术——虚拟现实。”
唐璜的手停住了，他的脸上微笑与愤怒的表情交替，最终融合为痉挛。他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喂，你该不会想说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就是一个用虚拟现实技术构建的架空世界吧。”
女人的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上，对唐璜露出同情的神色说：“我理解你的惶恐与震惊，有时候仅仅直视真相都让我恐惧。稍稍说一些我的事情吧，我年轻的时候还苦恋着尚未登基的皇帝，在一次外出的调查里，我想方设法保存了一具虚空使者的尸体，从他脑中发现了一些被刻意封锁的区域，以及他的id.
当我用那个人的id登入的时候，一个新的世界展现在我面前，其中蕴藏的信息令人窒息。而后，我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学习，用学来的知识破解了死者脑部封锁的区域，得到了刚刚我向你展示的信息。
在得知了这一切后，我的心情是绝望的，因而想要毁掉这个虚幻的世界，被我虚假的恋人所阻止，让我的数据被分割。在失去了真相的记忆后，我隐隐记得自己要毁灭世界，以为自己是被分割到了平行世界，但其实她们都散落在同一个游戏里，只不过是不同的人们组团玩的同一个游戏。
直到吸收了王庆的信息，我才取回了记忆，因而下决心再次毁掉这个虚幻的世界。
知道我为什么绝望吗？看你的表情应该能想到，是的，所有的虚空使者都是被封锁了记忆的人类，而巨宋的一切人物则是游戏里的npc.虚空使者的召唤正是玩家的登入。
唐璜，无论是你还是我，喜欢的都是一组可视化的数据罢了，所以我才会特别中意你，因为感同身受，觉得你是个可怜人。”
“不对！这不对！”唐璜说道：“如果这是一个游戏，你等同于gm的权限是怎么回事？向我下达命令的系统精灵和背后的四邪神是怎么回事？其他玩家没有对你恶意毁坏游戏的行为不闻不问又是怎么回事？”
“实际上，这是个被废弃的游戏世界，你和我是这个游戏里最后两名玩家，其他的虚空使者都只是作为填补的npc罢了。我能获得gm的权限是因为那个死掉的家伙就是游戏的房主；
向你下达命令的系统精灵是我，唐璜，在阅读了你的记忆后我知道你之前在另一个游戏里，所谓的四邪神就是四个房主，你所经历的两次轮回不过是两次游戏。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退房来了我这边，不过这并不妨碍我延续你上一个游戏的设定，假扮四邪神向你传递各种错误的信息。”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唐璜的手背把吃掉的黑方棋子碰到了地上，“你做一切是为了什么？”
“因为无聊啊，这个游戏的世界迟早要终结，那么在末日之前，我想尽可能的品尝更多的愉悦。这样在醒来之后，我才会依靠这些色彩斑斓的回忆，在空虚中坚持更长的时间。”
宋江捂住了脸，让唐璜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用压抑的声音说：“希望回到现实后，你别太恨我啊。虽然是你的老婆，但毕竟只是一堆数据，用21世纪人们的话说，你的老婆三个月换一次，那么稍稍被我玩坏几个也没有关系吧。”
唐璜没有回答，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思考的能力被剥夺殆尽，丹特丽安的声音渐渐飘远。如果宋江说的是真的，那么他至今为止的努力都是一场梦，一场用来娱乐别人的梦。
“唐先生，我很抱歉，”宋江的手指慢慢撑开，露出一张笑脸，“刚才的那些话，都是骗你的啦。”
“啊？”
“你看，你嘴上说着拒绝，但其实相当认真的倾听着我的话，思考我话语的合理性，并为之表现出不同的情绪。”宋江摊开手说：“我知道，你所经历的一切让你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怀疑，所以你在潜意识里也渴求着令你信服的回答。”
宋江离开座位，双手背到身后，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绕着唐璜转圈，她蛊惑般的声音在穿越者头上响起——
“可是，在信息绝对不对等的情况下，你很难辨识我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越是思考，越是困惑，你的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如果是一开始，你还可以回头，但是现在，当你持续思考了那么久，身体的状况与定势的思维让你无法回头。”
宋江坐回了座椅上说：“人类被突然袭来的病毒几乎灭绝，唯有1%的人得到幸存。为了复兴族群，人们动用虚拟现实的技术验证各种可能性，而我们就是小白鼠，这个世界就是铁笼.....不相信对吗，我再换一个。
犯罪分子把随机选出的目标绑架，用致幻品、催眠和其他手段营造梦境，为了遴选出能够接近他们信仰的古神的人；
另一个宇宙与现实的宇宙交融，导致一部分人迷失在另一个宇宙中，那个宇宙和我们的宇宙相似而有着微妙的不同；
在核大战后，地表不再适合生存。避难所中的富豪们将低端人口们投入建立在超级计算机演算出的虚拟环境里，以观赏他们的厮杀取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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