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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看书 > 历史 > 一个人的明末 > 第62章:到任

一直到五月十四日,刘重元一行人抵达了山海关,蒋德璟和陈子壮还在回味那天的陛辞场面,钦羡皇帝对于刘重元的礼遇和期许,真乃是士大夫的光荣与梦想啊!

山海关是连接辽东和直隶的军门要地,出了山海关就是辽东总督辖地,也就是开始进入战区范围了。山海关原本是蓟辽总督辖地,自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去年为了加强京畿的防务,特意将蓟辽总督一分为二,分为辽东总督和直隶总督两个辖区,山海关成为两督争夺的焦点,洪承畴认为山海关作为蓟州右协,是为蓟州千里防线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毫无疑问应当划入直隶。

时任辽东总督的方一藻则坚持上疏,山海关作为关宁锦防线的第三线,是为锦州和宁远的后方供应基地,要知道锦州和宁远可是随时都有可能遭遇东虏围攻的,因此辽东必须要有山海关这个稳固的后方基地来作为粮草、兵员的储备地。

两方打了两个多月的官司,最终还是洪承畴技高一筹,更得圣眷,皇帝亲自下旨将山海关划入直隶总督辖区,洪承畴的老部下马科接任山海关总兵。

当刘重元到达山海关时,马科已经在关前十里等候多时了,见到刘重元一行不打旗帜不打仪仗,上百人众策马而来,顿时有些惊异,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当先跪下叩头,口称:“卑职山海镇总兵官马科,参见督师大人!”

刘重元并未穿着官袍,而是穿着一身织金蟒袍,头戴展角幞头,系白玉腰带,显得雍容华贵。腿一翻就跳在地上,刘重元亲自上前扶起马科,慰勉一番之后,在山海关文武官员的陪同下一起进入关内。

作为京畿最重要的关门防线,万里长城的起点,山海关不仅仅是一道关城而已,它由七座城池组成,和延伸至大海的长城一起构成的一套完整的防御体系。从最初修建的山海关关城、靖边楼等,到后来的东罗城、南翼城、北翼城等外围城池,大明两百多年来都在不断地完善这个防御体。时膈五年,再次来到山海关,没想到城内倒是比五年前更加热闹繁华,操着山西、江南、山东口音的商贩在大声的叫卖,虽然被总兵镇兵远远的隔在几条街之外,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马科乃是将门之后,他的爷爷乃是嘉靖年间大将马芳,从一个蒙古逃回的奴隶,一路靠奋勇拼杀做到了武将的巅峰,就连一向对臣子十分苛刻的嘉靖皇帝都称赞他为“勇不过马芳”。马家三代将门,从马芳开始,其子马栋、马林继承父志,为大明朝保土守边,马林及其子马燃、马熠都不幸在萨尔浒之战中战死英勇殉国,父子兄弟并死国难,马科就是在这样的将门中长大,指挥作战尚数果敢,不过更在行的是知晓朝中风向、娴熟官场之道,这才能一步步做到山海镇总兵之位。

刘重元乃是当今天下第一督臣,统帅最精锐的辽东军和北洋军,深的皇帝和朝廷的信赖,因此马科陪着小心的伺候着,生恐让刘重元不快,一封弹劾上去他这个总兵就没了。

“马总兵,你这山海镇,有多少守兵?多少战兵?多少步兵?多少马兵?有家丁多少人?若是本督向朝廷请旨,将山海关镇调入辽东,你需要多长时间才能集齐兵马北上锦州?”

面对刘重元的问题,马科一愣,想了想说道:“回禀督师大人,这个,这个我山海镇麾下,实有副将三人,参将四人,游击八人,各领兵马,总计战兵一万三千四百人,其中骑兵两千三百,其中家丁骑兵七百五十人,其余都是步兵。”

“一万三千人?”刘重元停下脚步,逼视着马科,“兵部报来的消息,山海镇应当辖有兵力两万四千,其中马兵四千,家丁骑兵一千五百,现在为何回答本督少了一半?”

马科小心看看刘重元,未想这位年轻的督师大人居然对山海镇如此熟悉,他不会真的想要带山海关兵马北上参战吧?

连忙陪着小心的解释道:“督师大人所说不错,前年山海镇报到兵部的就是两万四千兵马,可是前年东虏自蓟州入寇,先是前任总兵侯拱极率军随总监高起潜入关追剿东虏,去年在青县溃败,死伤大半,末将去年接任之后,朝廷又一直没有拨发军饷补充兵员,所以现在山海镇兵只剩下一半了。”

刘重元稍稍一想就明白了,去年入寇东虏出塞之后,山海镇因为归属问题耽误了两个多月,即便是确定归属直隶总督下辖之后,洪承畴也更加重视蓟州左协和中协的防御。山海镇因为关宁锦防线的掩护,再加上一直驻有强悍的辽军,所以东虏从没有从这里入寇,三次绕道蒙古入寇大明腹地,要么是从蓟州中协和右协破关而入,要么干脆绕道河套从宣大地区入寇。

因此,洪承畴将主要精力集中在左协和中协,奏请朝廷委任麾下两员主将左光先和曹变蛟转任中协总兵和左协总兵,从陕西带出来的子弟兵也全部分拨给了左光先和曹变蛟,当然这也不能说洪承畴太偏心,毕竟前年东虏入寇,左右两路军分别是从左协和中协突破的长城防线,中协和左协官兵也损伤殆尽了。

之后,蓟州防线的重建、官兵的招募,武器装备、铠甲的调拨等等等,洪承畴也都是紧着左协和中协来。这山海镇可不就被耽误

了嘛,马科自觉能够收集残军恢复编制平复士气已经做得不错了。

见刘重元若有所思,马科继续小心的说道:“山海关兵马分驻在东罗城、南翼城、北翼城、九门口等地,还有关内不少地方也有分驻兵马,若要集结起来估计需要二十天到一个月左右,另还需要开拔费两万两银子。”

刘重元点点头,也没有心思在继续关注山海镇的情况,他现在迫切的想要搞清楚辽东军的实际情况,要知道去年高起潜在青城大溃败,受损伤的可不仅仅是山海镇,辽东镇照样损失惨重的很,若也是山海镇这个损失比例,那辽东镇还剩下多少可用之兵还真不好说。

想到这些,刘重元更是心急如焚,谢绝了马科为他举行的欢迎宴会,只是简单吃了些酒食,留下蒋德璟在山海关清理点验辽东军留在山海关内的储粮。刘重元就带着其他属官护军更换了驿马一路向北驰去。

五月十七日,刘重元一行抵达宁远城。从袁崇焕抚辽以来,宁远就是关宁锦防线的中枢,关外八城的核心,辽东巡抚后来的辽东总督驻节之地,但其实,宁远城很小,周长不过千余丈,跑得快的话一刻钟就能跑一圈,可是就是在这里,大明两次分别力挫努尔哈赤和黄台吉倾国而来的攻势,确保了大明关外的安全。基本上东虏的兵锋也就到宁远为止,无法再进一步南下。

目下,辽东军主要由辽东前锋总兵祖大寿、宁远团练总兵吴三桂和宁远分练总兵刘肇基分统部众,其中主将祖大寿所部两万余人被围困在锦州等待救援。因此在宁远迎接刘重元的文武官员,武将以二十八岁的吴三桂为尊,以下分别是分练总兵刘肇基、副将于永绶、柏永馥、程继儒、夏成德、朱文德,其他参将游击二十多人;文官以宁前道丘民仰、户部郎中督饷袁枢为首十多人,济济一堂齐来参见新任督师刘重元。

见到督师轻装简从快马而来,显然也是忧心锦州战局。自方一藻重病回京之后,辽东总督已经空缺了二十多天,署理总督丘民仰威望不足,处理民政粮草尚且能够对付,要指挥大军向前则力有未逮,辽东军上下也是人心惶惶,没有总督,祖总兵又被围,辽军上下完全失去了主心骨,不知该如何是好。

前日才听闻朝廷派北洋总督刘重元兼任辽东总督,总理对东虏作战全部事宜,辽军上下顿时欢声一片,刘部堂对阵东虏屡战屡胜,是为大明最能打仗的总督,有他来辽东任督师,则锦州有救了,辽东有救了。未曾想前日才接到消息,今日总督大人已至宁远,诸将领纷纷从各地赶来宁远参见。

照例宣读圣旨,刘重元身着官袍,请尚方宝剑升座,诸文武将吏下跪参见,刘重元吩咐大家请起,说了一番勉励的话之后,就嘱咐参将以下将官各回讯地,文官道员以下各回值守,只留下吴三桂、刘肇基以及几名副将,再加上丘民仰、袁枢等几名文官,会同陈子壮一起,立即召开第一次军事会议。

刘重元首先要搞清楚当下辽军可用之兵究竟有多少?有多少马兵?有多少步兵?有几分战力?只有搞清楚了这些,才能有的放矢的布置。因此,他首先以严厉的口吻表示,皇帝和朝廷对于锦州的战局十分忧心,因此命令他来宁远接替重病的方一藻,指挥辽军奋勇向前,击败东虏,解围锦州。

他作为新任督师,当下第一要务就是要打败东虏解围锦州,因此诸位将领之前报到总督报到兵部的伤亡数字、兵马实数有所偏差,他都可以不管,他都可以抹去。现在他最关心的是各镇各营的实际兵力、战力,希望各将领能够认真汇总,老实禀奏,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只有充分的了解自己又了解对手,才能合理的制定方略战胜敌人。若是之后的战事中,有将领因为瞒报兵马造成战事不利,他定然以军法严惩不贷。

吩咐将领先去统计清楚麾下兵马实数,又命令丘民仰和袁枢,立即亲自点验储备的、能动用的战略物资种类和数量,包括最重要的粮食,一定要报一个确切的数字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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