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医者仁心不是圣母
“小师叔，弟子明白了，谢谢您的教诲。”思索半晌后，乔绵忽而郑重其事的向苏烟鞠了个躬，后者闻声回眸：“不，你还不明白。”
“蛤？”乔绵一愣，不知苏烟此话是什么意思，不多时仙云降落在前山的某处密林，二人落地，苏烟冲着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
小师叔这又是要干什么……
乔绵茫然的搓了搓手臂，一面跟着苏烟穿过那些林树，眼下是初冬时节，秋日里的落叶还不曾全然腐去，落脚稍重便是一阵枯叶破碎的响。她不是修士，未修习过轻身之法，即便是身段轻盈，每走一步也要小心翼翼。
“小师叔……”少女极力放轻了声音，悄悄拉了拉苏烟的衣袖，后者摇头，无声指了指林中小路，传音入密：“你看好。”
看什么？
乔绵微怔顺着苏烟指出的方向细细望去，路尽头似有几个身着净灵墟外门制服的弟子，正赶着只妖兽一样的东西走来。
净灵墟的外门弟子能捉拿妖兽？
乔绵目中茫然更甚，修真界中飞禽走兽不知凡几，能称为妖兽的，一只少说抵得上一名筑基期修士，外门弟子大多炼气上下，又哪来的能耐制服妖兽？
“不是妖兽。”苏烟读出了小姑娘的心思，扫了扫小路，神色微冷，“是名外门弟子。”
“外门弟子！”乔绵掩唇，险些惊呼出声，她捂着嘴不可置信的向外看去，待他们走近了她才确认，最前方被人踢踹捶打着的，竟真是个活人！
只那挨打的人已被揍得分不清眉眼，身上的弟子制服也破烂不堪了。
“小师叔！”乔绵扯着苏烟的衣袖，一双眼眶红得彻底，她素见不得这样欺凌弱小之事，奈何自己没本什么本事，只好将希望通通寄托在身侧的师叔身上。
苏烟不语，只淡淡横了眼满面急色的姑娘，指尖微动，打出两颗石子。那石子不偏不倚，恰落到打人者脚底，令他腿脚一绊，当即摔了个狗啃泥。
“嘶～晦气！”那人在同伴的搀扶下勉强起身，忽然间失了继续揍人的兴趣，于是他大啐一口，拍净身上尘泥后便跟着同伴怏怏离去了。
暂且逃过一劫的弟子默默在原地将自己缩成了一团，乔绵见状正欲出面扶他，却被苏烟一把拉住，后者掐诀唤云，眨眼又腾了空。
“小师叔——”猝不及防又被人带起的乔绵心中急切更甚，她看着苏烟，脸上不解几乎要溢了出来。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出面救人？为什么不教训那几个欺负人的弟子？”苏烟目光极凉，音调冰冷，看向乔绵之时宛若看一个半死之人，“你要知道，若我真的出了面，在我们走后，他只会挨更毒的打。”
“是不是觉得我这话说得十分冷硬，丝毫不讲情面？”
“那就对了。乔绵，这才是修真界，甚至不过是真实中的冰山一角。”
“修真界不需要你那泛滥的同情心。”苏烟收回目光，微微抬了下颌，刚穿书的时候她也像乔绵这般天真，但事实很快打了她的脸，“医者仁心，这仁心却是建立在底线与原则之上，决不是毫无下限的同情泛滥，你若想当个悲天悯人的圣母，干脆就别踏入修行！”
“你有多少能力，便救多少的人，救不下还想逞强，只会拖累更多人。”
“拖累更多关心你爱护你的人。”苏烟垂眸，书中的戚长欢不就是被她拖累死的吗？若非她逞能，非要去救什么魔族大将，反被魔气缠了身，戚长欢何至于惨死魔族之手？
“更何况——”苏烟扬眉，“你知道那个外门弟子究竟为什么挨打吗？”